“这群妖孽如此乱我长安,既已开战何故再躲!”
而此时街巷处转出一个身影,宽袍之下依旧是那副无骨般的身躯,一张惨白的脸在那头披散着的黑发下显得异常的诡异,陈润之亦如从前般的笑了笑,那无色的嘴唇里仿佛是一张血口一般。
陈璆鸣侧身望去,再见时已是仇恨滔天,陈润之看着他们道:“这一年之约,终是毁了。”
“妖孽无状,我本也从未觉得你会守约。”陈璆鸣冷言道
“我不守约?这一年我全未进犯长安,是谁前去焉耆宣战?又是谁暗中寻得链魂韘欲意置妖族于死地?”陈润之反问道
“全未进犯长安?那尸魔大乱又是怎么回事?”
“尸魔确实是由我炼出但并未受我操控,我能给你的保证无一没有做到!”
陈璆鸣冷笑道:“说这些又有何用?左右你也是要死在我剑下的。”
弹指间两人针锋相对,灵力碰撞之时四周的石砖木栏皆被波及化作了粉末,肃卿他们第一反应是护住沉吟,几人向后几步后沉吟道:“不晚,你们几个去帮璆鸣,速战速决。”
“我留下来照顾你。”肃卿道
莫不晚和边泽川飞身而上,陈润之冷哼一声道:“以众敌寡,缉妖司就这点本事?”
陈璆鸣并没有上当,丝毫没有停下招式道:“你们屠戮人族百姓的时候可有想过什么以众敌寡?无耻妖孽!”
“璆鸣,别跟他废话!杀了他便解决了一大祸端!”莫不晚朝陈润之斩去道
陈润之身法向来诡谲,一个虚影飘过莫不晚的刀下,再现身时则在他们身后道:“你们连哪个是真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杀我?”
说着陈润之左右身侧出现了无数□□,每一个都无比的真实,且每一个都具有一样的攻击性,这邪门的功夫练到极致当真是令人发指。
陈璆鸣莫不晚一左一右站于前,边泽川站在他们中间后方的位置幻出觅寒横扫琴弦,一阵荡魂音却没有对陈润之产生任何影响,边泽川蹙眉收手,负手之间道:“只要不是真身就都逃不过荡魂音,怎么会对他无效?”
陈璆鸣持剑道:“因为他不是人族亦不是妖族。”
“什么意思?”边泽川道
“他是鬼族,还记得沉吟曾说过陛下身边妖鬼横行么?想想温寒当年的身法,若温寒不死,恐怕也已经练成这副模样了吧,还有咱们一直查不到的那些在陛下和天后身边妖言惑众的人,若本就是鬼,又该怎么查!”陈璆鸣喝道
陈润之这副包着骨头的皮囊笑起来十分瘆人道:“弟弟,你总算是想通了,是啊,本就是鬼,怎么会怕你那些降妖的符咒?皇宫内外已经被我炼尸的炼尸、变鬼的变鬼,狄仁杰亦被下了大狱,凭你们几个,就想救天下人?”
莫不晚仍旧是不把他放在眼里道:“这上天入地不管是降妖还是灭神无非就三件法器,我们手里已得了两件,对付你还有你那些尸魔绰绰有余,夫诸鹿蜀这些大妖已经被我净化,至于蝠龙...”莫不晚哼笑了几声,满不在乎道:“我这条命给了便罢,你还真以为我们会被这件事要挟住么?”
陈璆鸣心中一颤,莫不晚这般语气听起来像是说笑,但他却知道莫不晚一贯放浪形骸的样子下每一句话都是过心的,尤其是这件事,他一直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打算。
陈润之即便知道陈璆鸣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莫不晚送死,但这句话也足以让他胆寒,陈润之本来的计划是等他坐上皇宫大殿的那一刻再杀了莫不晚,这样便能一并除了一直把他视为蝼蚁的蝠龙,可莫不晚若真欲意自尽那便不是他所能控的了。
就在陈润之冥思之际,陈璆鸣已经放手杀来,剑尖直挑其咽喉,莫不晚随后在陈璆鸣身后沉声一喝灵力便驱散了陈润之所有的幻影,陈璆鸣瞬间与陈润之战于一处,莫不晚和边泽川正欲全力相助时突然听到一声苍迈的喊声道
“住手!”
几人回头望去,见陈晚阔正疾步赶来,他寻了十几年未见的儿子如今却是这副面容在他面前,一时间整个人不由得要向后倾去,陈璆鸣立刻出手扶住陈晚阔道:“父亲!”
陈晚阔摆了摆手,站定后看向陈润之道:“你这个逆子...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还不知悔过么!”
陈润之看到自己久未相见的生父,神色却仍是无波无澜道:“本尊早已与陈家无半点瓜葛,本尊想成什么样子便成了什么样子。”
陈璆鸣怒道:“父亲,不必与他多言,他在人界大行杀戮,别说是陈家就连人他都已经不是了。”
陈晚阔心寒如冰道:“是我造的孽,竟生出这样的孽障!即便是了,也该是我亲手了结了他!”
“呵呵呵...哈哈哈哈...”陈润之的笑容逐渐变得猖狂,眼神中也透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恨意道:“你以为,我想变成这副半人半鬼的样子么?自幼你便迫使我做所有我不愿意做的事,稍有不慎便以陈家家训为名动辄打骂,我觉出了妖与人之间存在的相同之处,想着或许对妖也不必赶尽杀绝,结果你却因此便骂我是妖孽!我是妖孽,那你又是什么!你口中的陈家列祖列宗又是什么!如今...呵呵呵,即使我变成了这副样子,也比当陈家的儿子要好一万倍!”
话毕,陈润之拂袖间以一道白若冷箭般的灵力袭向陈晚阔,陈璆鸣手疾眼快只身御剑挡在了陈晚阔身前,而这道十足十的灵力却将陈璆鸣也震得后退了三步,双方再次开战,而此时陈润之已经召出了千百只尸魔,黑压压一片如同从坟墓中爬出的黢黑尸体一般骇人,沉吟见势对肃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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