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曦和欧阳逸进了内间开始给顾笙歌治病,胥准和燕羽则是等在外头,胥准手中捏着一壶茶喝的不急不缓,今日他没佩剑也没拿刀,只膝上放着欧阳逸的折扇,椅背上搭着欧阳逸的披风。
燕羽坐在一旁,作为主人,有心想和这人说两句话,但奈何胥准面色过冷,一点儿开口的意思都没有,于是她之只能歇了心思。
欧阳曦和欧阳逸两人在内间待了足足有五个时辰,从天色初明,一直到月上树梢,中间胥准起身不知道去了哪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油纸包,一言不发的进了内间,然后又空着手出来了。
燕羽的侍女中途来了一次,送了些吃食,但是胥准不吃,燕羽也没心情,便直接撤下了。
燕羽紧紧的盯着内间方向,时间过得越长她便越紧张,大军压境她都没这么紧张过,这种紧张在看见欧阳逸和欧阳曦两人同时从内间出来的时候到达了极限,她此时少有的顾不得礼节,急上前两步,道:“如何了?”
欧阳逸一笑,朝着前面一伸手,胥准自动上前,将披风给人披在肩膀,轻声道:“累么?”
欧阳逸一撇嘴,“你说呢?累的腿软。”
“我抱你?”欧阳逸锤了他一下,胥准轻轻勾了下嘴角,眉眼下弯,整个人都温和了起来,“不是累的走不动了吗?”
欧阳逸啧了一声,“孩子们还在呢!”
欧阳逸还是没让胥准抱着出去,不过出去之后就不知道了。
等这两个不知羞的老东西出去了,欧阳曦才笑着对燕羽道:“……幸不辱命。”
燕羽只觉得心里一颗大石头落了地,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望向屋里,道:“那他现在……”
“睡着呢,不用担心,”欧阳曦晃了晃脖子,道:“他身体里的毒大部分都清了,我最近还会在京城在带一阵子,帮他把余毒清了,然后等他付我医药费……”
燕羽点头。
欧阳曦伸了个懒腰,道:“找人进去收拾收拾吧,里头乱死了,动静大点儿没事儿,醒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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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逸说是过来帮忙,果真是帮忙,治好病之后,立即就走了,还顺带着拐走了两包欧阳曦新做好的酥糖。
顾笙歌也在一个月后彻底恢复了过来,虽然身子还是有些亏空,但是有钱任性,好东西大口大口的吃着,再修养两年,就没事儿了。
京城外三里亭。
顾笙歌白衣鹤氅,以往雪白的面色终于挂上了健康的红润,旁边是同样打扮的燕羽,英姿勃发,在对面是欧阳曦和顾七,欧阳曦穿着红色长袍,发带松松垮垮的扎着头发,顾七则是一身黑色劲装,头发用欧阳曦特意给他寻的红色发带束的整整齐齐,十分端正。
顾笙歌道:“因着我这一身病,还四处乱逛,拖累着怀瑾也四处奔波劳累,如今,怀瑾终于是得偿所愿了。”
欧阳曦哈哈一笑,道:“你也知道是你拖累的啊!不过也好,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大家都还好好的,这就再好不过了。说起来,你现在说话可比以前顺耳多了!”
顾笙歌但笑不语,燕羽在一旁道:“你们如今是准备去哪儿?”
欧阳曦看了眼顾七,道:“先回黔桉,我早就说过要重新带顾七回去的,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若是无聊了,就等天气暖和一些,出去各个地方逛逛,山高水阔,累了就停一停,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反正有我们顾大公子给的诊金,吃喝定是不愁了。”
燕羽一笑:“天大地大,四海为家,也好。”
“不好不好,你说错了,不是四海为家,”欧阳曦笑呵呵的,“是有小七的地方才为家。”
燕羽一愣,随即哈哈笑了两声,欧阳曦道:“好了,就不耽搁了,我们也要走了,你们努努力,我等着喝你们孩子的满月酒!”
燕羽丝毫不见羞涩,还挑眉看了眼顾笙歌,顾笙歌嘴角一勾,“好!定给你备下几坛好酒,到时候陪你喝个尽兴!”
欧阳曦:“说好了!”
顾笙歌:“说好了。”
欧阳曦大笑两声,“那我们就走了。”
顾七这时候从欧阳曦身侧上前一步,一腿后撤,膝盖一弯跪在地上。欧阳曦没动,就在一边看着,他虽不喜看他跪旁人,但是主仆一场,这次跪过,日后顾七便彻底放下了。
顾七行了个跪礼,双手拄地,额头磕在地上,而后跪直,道:“公子于鬼楼救我性命,顾七无以为报,本应生生死死追随公子,如今……”
“如今便是最好了,”顾笙歌打断他的话,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道:“我先前救你不过也是为了利益,说白了还是你自己又能力,不然我也不会插手……如今你找到真心待你之人,自是比待在我身边要好的多。”
眼见顾七还想说什么,他继续道:“况且,生生死死陪着我的,有一个阿羽就够了,再多,阿羽怕是要打人了。”
燕羽白他一眼,没说什么。
顾笙歌道:“你们二人走到今天也算是经历了许多,日后定要更加珍惜才是。”
顾七第一次正视着顾笙歌的眼睛,郑重道:“属下……我会的。”
欧阳曦等的不耐烦了,扬扬手道:“你也才娶到媳妇,装什么情圣呢?行了行了!”一把拽过顾七,朝着亭外拴着的马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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