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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辆车里总共坐了两个人,谁能打得中?合格率不是百分百么。哦,正想跟你讨论下训练的内容,”君洋问,“我不太认路,有没有安静的地方可以去?”
    严明信问:“要多安静?”
    “特别安静。”君洋的一本正经揭开了一个角——他轻轻地说:“没有别人,只有我们。”
    严明信:“……”
    他们的身份信息和普通公民不同,皆在独立的体系内,时刻有纠察人员紧盯着系统。假如工作日的大中午报了临时外出,却转眼在本市开了间客房,这看起来可就太暧昧不清了。恐怕刷卡的一瞬间,电脑另一端已经围起了纠察组一整个班次的人——等着回去接受审查吧。
    严明信坦诚道:“那就只有我家了。”
    君洋微微一顿,问:“舰长在家吗?”
    严明信眨眨眼:“不在。”
    严定波休假一结束,便在全国各军事院校内开始了如火如荼的巡回演讲,刚刚应邀去了外地,至少三四天才回得来。他现在俨然是个以物易物的交易筹码,拼着到处多讲几节,好换回其他军区的一线要职军官也常来奉天讲课,以此加强交流学习。
    严定波出门时直接把钥匙扔在门框上了,他从来不担心后院起火。一是家属院内治安好,二是他家里就没放过值钱的东西。若非说有宝贝,那也只有他儿子一个了。
    但严明信身强力壮,好大一个大活人,这总不可能被人偷走吧?
    浴室磨砂玻璃上透出蒙昧的人影,水流迸溅的声音乱七八糟,间或有旖旎声辗转传出,默然细听,又觉不堪入耳。
    君洋背抵着瓷砖墙面,忽一吃痛:“嘶——你手……轻一点。”
    严明信头一次这么反握,烫手得紧张,有些别扭,总觉得使起力来怪怪的,君洋肺腑一叹,他又听得脑热,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悄声问:“我很轻了,这还重吗?要不你背过身去?”
    “不要,”君洋微微眯着眼,水汽、冷汗、热汗沿着他脸颊一滴滴淌下,他两手搭在严明信肩头,坚定地说,“我要看着你。”
    光是这么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严明信闭眼靠近,和他在雾气蒸腾缭绕的狭小空间中接吻,牙齿磕碰出轻微而清脆的声音,喝进了不知哪里来的水。二人忘我交缠,热情满满,可惜默契不太好,互相撞到了几次脸颊和额头,饶是这样也仍然不分开。
    浴室内的湿气越来越重,胸中的火越烧越烈,瓷砖墙面冰得君洋整片后背凉透了,而这一冷一热的矛盾又因为严明信的存在变得奇异舒爽。没过多久,本该是宁折不弯、千金不换的膝盖骨,嗵地软了下来——严明信得以旧地重游,一解彻夜相思。
    学生时代用的单人床太窄,两人躺回床上,原始本色地紧搂在一起。
    小睡了片刻,严明信忽想起一事,问:“教官,还讨论吗。”
    严明信的皮肤凉而滑,摸起来有细腻的沙沙声响,君洋几次摸得昏昏欲睡,又因不舍而屡屡清醒过来,继续温柔地揉搓。
    他迷迷糊糊道:“意思一下,把你从前的书和笔记拿给我,我回去慢慢看。”
    “好,我找找,不过我以前写字有点潦草,你能看得懂吗?”
    君洋今日经历了大劳作,膝盖被地面硌得没了知觉,估计回去要淤青一段日子,唇舌也从未受过这样的累,说话都懒,只得慢吞吞地哼哼了两声:“想看懂的人,怎么都能看懂。”
    严明信起身,随便套了两件衣服,看起来多少回归文明社会了一点儿。他在书架上翻来找去:“不在这屋,我去我爸屋里看看。”
    父子二人房间各有书柜,严定波有时写东西提笔忘事,也得借阅严明信读书时的课本。
    君洋摸不着人了,手心空落落的,遗憾大过疲惫,也起身跟了过去。
    翻着翻着,严明信书没找着,先看到本相册。他大大方方地抽出来:“这是我小时候的照片。”
    君洋:“看看。”
    严定波把他格外中意的一张照片放大,占了相册扉页整版——四五岁的严明信穿着布料柔软的仿制海军装,睁着大眼睛,微微张着嘟嘟的嘴,站在一块石碑前,朝相机的方向学着大人模样敬礼,另一只小手则紧紧抓着一只色彩鲜艳的小喇叭。
    君洋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那张脸:“你小时候这么可爱。”
    严明信奇道:“什么话?我现在就不可爱了?”
    “不一定,”君洋拈起他的下巴,油腔滑调地调戏他,“小朋友,敬个礼给叔叔看看?”
    他衣衫未穿地坦荡着,赤着脚,浑身上下没有分毫正经,说出这样的话,严明信替他脸热:“几点了,还找不找书了?”
    “找,”君洋笑着松手,揽在他的腰间,下巴贴着他的肩,“我看看你写得到底多乱。”
    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严明信怎么看都好看。君洋单手托着相册,一页页翻过,另一只手满意地在严明信胸腹肌肉上摩挲,直到最后一页,一张合影跃然眼前。
    严明信被撩拨得心猿意马,同一格书架翻过几次都忘记了。听君洋半天没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喃喃问:“这是哪儿啊。”
    一群孩子在朝阳的阶梯上站成两排,他们背后是墙体斑驳的建筑,两栋楼之间有一道铁栅栏门,门后是个灰扑扑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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