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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明信啧啧摇头,不着痕迹地靠近他,小声说:“讲话客气一点,你小叔是体恤你,才这么快就进去了,不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这儿。教官,想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拖更的洗温油给大家磕头了砰砰砰55555我不是人
    第75章
    想,怎么会不想呢?
    只是自从回到学院,他身不由己,不是被训练累得人仰马翻,就是随着年轻学员们千奇百怪的突发状况一惊一乍。生活只留给他了断断续续的时间碎片,他东一铲子西一铲子,还没来得及挖出一座绵延千里的地窖,把对严明信的眷恋私藏起来,人就来了。
    和严明信到来的惊喜相比,他有过多少想念都微不足道,这人一跳跳进他心坎,盛不下的幸福立即溢了出来,把他团团包围。
    两人往宿舍走去,严明信是用疗养假跑来的,他自然不舍得让严明信多干活,一路珍而重之地拎着他的包。他幼稚地希望它再大一些,再重一些,最好装满了海誓山盟,囊括了春夏秋冬,让他的一生以此为界限,明确地开启新的篇章,再也没有孤单和分离。
    进了屋,严明信无意识地摸了摸鼻子:“那……我先洗个澡吧?”
    过去的一个月里,D区明争暗斗,战火四起,激烈程度和伤亡数字压过了一切敢写敢想的高科技电影。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站在安全线外看热闹,至多在舒适的房间里打几个字抒发感想,却不知他们头顶的天空有时同样不平静——困兽犹斗,越到生死存亡关头,人越不惜鱼死网破,以至于严明信这一个月里除了拦截运输机的任务外又紧急升空了十余次,有理由正当地开火击落,也有符合规范地标准驱离,还要防止其他心怀不轨之人浑水摸鱼。当然,着陆后他情愿或不情愿地写了许多行动报告,合计万字不止。
    鉴于事件敏感,所述内容极有可能被引为证词,所以入档审查极为严格,谁敢偷工减料,一定会被打回重写。他不得不每次都按部就班地从排班次序开始汇报,条分缕析事无巨细,非得把每一个动作的前因后果一一对应不可。
    规矩惯了,此时他虽然有心,可要让他刚一关门就一言不发地突然抱着人啃,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说也这么久没见面了,那样做多不文明啊,多不尊重别人啊?总要先洗得白白净净,再说点什么体贴的话,等夜色温柔情之所至了,再水到渠成吧?
    严明信身上的香味明明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可能是刚洗过澡才来的,也可能是衣物洗涤剂的味道,总之香得君洋相形见绌。他深知自己才是摸爬滚打受世间百害之首——熊孩子们荼毒的那一个。
    他说:“我也洗。”
    严明信衣服脱到一半,明显理解过了头,脸有些红地伸出手:“那来呗。”
    两个人的浴室,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盆水泼下,丰富的泡沫一去不回,只有严明信的发梢和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水珠。君洋看得不止心痒,敏感处痒,简直连骨头都开始痒,仿佛这人是一只可口的水果成了精,他渴极了根本来不及擦干,只想立刻一口咬了上去。
    严明信身上的水滴调皮地停停走走,又被人面对面盯着,盯得他浑身发热,拘谨地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解散了?我来的时候看见好几架小直升机在那晃,高度也就20吧。他们真贼啊,这个高度可不好打……”
    君洋:“嗯?”
    严明信一开口,哪怕打个哈欠,他都忍不住聚精会神地听。可如此听了一会儿过后,他发觉严明信咸吃萝卜淡操心,实在没什么要紧的屁事。
    “什么玩意?晚点再说。”他冲洗干净自己,扯过毛巾,利落地把严明信擦个半干,驱赶到床上,在房门反锁、窗帘紧闭的房间里,小心地控制发出的声响。
    “坦白交代”之后,严明信再无手足无措之感——反正都贴在那人身上就对了。
    他手脚并用地抱着人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天还没黑透。
    严明信稍稍一动,怀里的君洋也醒了:“12月20号,你要是不值班就来看吧,至少能拿年级第一。”
    “什么?”严明信反应了片刻,才想起他说的是比武,“哦。”
    然而不同年级的考察科目完全不同,所谓年级第一,等同于同一科目中的学院第一。
    君洋的语气未免太过笃定,不留丝毫余地,严明信当年都不敢这样自信,他不免又问:“你这什么态度?不能搞不正当竞争啊。”
    君洋不屑:“我需要搞?”
    严明信未睁眼,凭想象也想得出他的神情,嘿嘿笑了两声:“我没来的时候,你都干嘛了?”
    “上班。”君洋干巴巴地回答,抬手把手指伸进严明信的发间拨弄,感觉工作中种种山重水复和柳暗花明加起来还不如严明信的头发有趣,“除了上班还能干嘛?”
    所有的荣辱功过于他而言不过是人生世间为求生存所必须的尽忠职守,完成了自然一身轻松,没完成也不影响,等明天睡醒,继续斗争或是推翻重来,反正最终它们都将像风一样穿过生命,不留牵挂。
    能让他为之发自肺腑地牵动喜怒哀乐的,算来不过一个严明信而已。
    “刚才你在餐厅接电话,我都听见了。”严明信说,“张元洲要把他家一个什么亲戚介绍给你。”
    君洋停下动作,低头看他,郑重地说道:“我跟他说了,别白忙活,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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