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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低声说:“盛公子在少爷房里歇息呢,少爷说盛公子怕闹,叫都小声些。”
    悠悠心里叹着也不知这盛公子是何方神圣,就跟着小厮走进了少爷的房间。
    “公子,我是悠悠,来伺候您的,以后您有什么事吩咐我就成。”
    “嗯,起来吧,在我这里不必这么拘谨。”这声音轻的像羽毛,叫人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把他给吹走了。
    悠悠支起身子,偷偷看了盛乘一眼,只这一眼,便惊的呆住了。
    盛乘发现了她的目光,便试探着问:“我是和偏院的那个人长得像吧?”
    被人戳穿了小心思,悠悠有些不自在,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却是秦熠明及时出现化解了这尴尬。
    “是他长得像你。”
    秦熠明走到盛乘面前,俯身抱起他往里屋走,嗔怪的说:“怎么坐在这门口,也不怕冷风又把你吹得头疼了!”
    悠悠愣愣的站在原地,心里尽是哀伤,和替玉笙不值。少爷怎么能说是玉公子长得像他呢?明明是玉公子先来的啊。
    “悠悠?你也来了?”
    只见小石头兴高采烈的拿着两盒桂花霜走了进来,悠悠见他笑容满面,不禁有些恼恨,拉着他出了门。
    “你这狗奴才!怎么?换了主子值得这么开心?”
    小石头闻言便红了眼眶,哽咽着开口:“悠悠姐姐,我是见你开心,不是在这儿开心啊。”
    悠悠忽的也有些鼻酸,没使力气的打了小石头一下,说:“去干活吧,别招我哭了。”
    俩人又回到屋里,便迎上了秦熠明脸色不佳的在门口坐着。
    秦熠明说:“怎么?叫你们来伺候盛公子不乐意了?”
    悠悠别过头去不说话,小石头连说了好几句“没有。”
    秦熠明显然并不是对小石头说的这话,他盯着悠悠说:“不乐意也没法子,我见你伺候人心细才叫你来的,盛公子是比那玉笙好上千倍万倍的人,你万不可懈怠了,若是叫我知道你不尽心……”
    “熠明哥,你别吓唬小姑娘。”里屋又传来那轻柔的声音,却带了些埋怨。
    秦熠明闻声就改了一副笑脸起身往里屋走去。
    悠悠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同样觉得恶心的还有偏院的玉笙,他是真恶心,一直干呕。
    郎中到时,玉笙已经呕累了,什么都没吐出来,干脆拉了床被褥躺下睡了。睡前还想着,按话本子里讲的,新宠都是很得意的,定是要把他这个旧爱给折磨一番的,他觉得自己接下来可有的受了,得多睡会儿保存体力。
    左左见玉笙睡的熟,便叫郎中在院里静等片刻,待玉笙醒过来了再行诊治。
    不成想刚巧后院那位下床时不小心崴了脚,给秦熠明心疼坏了,叫小石头去请最好的郎中来。小石头去而复返,说是那位郎中已经被秦府的人请回来了,悠悠心里一颤,还未想好对策,就见秦熠明怒发冲冠,抬脚去了前头。
    不用想悠悠也知道是去偏院兴师问罪了,这府里能有排面请最好的郎中的,除去后院,只有偏院了。
    秦熠明到了偏院见郎中在园内喝茶,作了个揖恭恭敬敬的请人去了后院。
    待郎中跟小厮离了偏院,秦熠明抬脚就把玉笙的门给踢开了,左左要上前去,却被跟来的下人蛮力拉住。
    “你好大的场面啊,把郎中留在你这偏院是何居心?!”
    玉笙被这一声踹门外加怒吼给惊醒了,他看着秦熠明怒不可遏的样子有些慌了神,但很快安抚住了自己,摆足了姿态缓慢坐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左左在院里高呼:“少爷,不怨公子的,公子身子不爽利,是我请了郎中来的。”
    见屋内没有反应,她又补充道:“郎中先生来时公子睡下了,我就叫先生稍等片刻,未曾想冲撞了盛公子,是奴婢的错,少爷要罚罚奴婢吧,公子真是不舒服着呢。”
    秦熠明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瞬间又舒展开来。
    冷淡道:“身子不舒服,外头随便请个郎中便是,还要请这最好的,呵,谁给你这样大的排面?你还当自己是花月阁的花魁呢?”
    玉笙像被点了命门,倏的站了起来,忽觉双腿发软,复又沉沉的坐了下去。
    他不是花魁了,在这深宅大院里,他磨去了身上那股魅惑劲儿,多了几分人妻的淳朴。更何况,这些日子他尝过了好,也知道了什么是不好,所以没法再回那个地方了。
    秦熠明知道,秦熠明都知道,所以他敢肆无忌惮的羞辱玉笙,因为玉笙永远也走不了了。
    第20章
    玉笙任由他羞辱着,不做声也不看他。秦熠明觉得没意思极了,心里又挂念着盛乘的伤势,没再多说便回了。
    玉笙憋着一口气,待 秦熠明离开,左左冲进屋里便看到他一口血吐了出来,身上素白的衣服染上了斑斑血迹,玉笙低头瞧见了,意外的觉得有些好看。
    左左想要宽慰玉笙,玉笙却催促她去给自己找些吃的来,还打趣道:“我都饿了一天了,悠悠走了,你就想要苛待我了?”
    左左知道玉笙是心疼自己守了一天滴水未进,便抹着泪去小厨房拿吃的了。
    玉笙把门关上,抱起了架子上的琵琶,他拨弄了两下,不自觉的弹出了秦熠明最爱的那首曲子,心里说不上是疼痛还是空洞。那个人,给了自己最美好的幻想,把自己的铁甲一点点剥去,然后用最锋利的刀子一把扎在自己心口上,把那幻想撕的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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