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安王听了他的话手一顿,才有贴上了陛下的额头。三宝心中呼出一口气,差点就兜不住了。
再看他们陛下,闭着眼睛的模样,还真像是昏迷不醒。谁能想到,半个时辰前陛下还在处理政事呢?
原启在听到开门声音后便不再动弹,安远脚步轻盈几乎听不出,不过跟在身后的三宝步伐小声音重,想必是在提醒他。
触碰他额头的指尖很凉,让他想要温暖。顺着心意,原启也这么做了。他的手抓住了那只搭在他额间的手指,睁开了眼睛。
安远挑眉,看原启的眼睛可不像是刚苏醒的样子。转头看向那内侍,低着头一声不吭。狗奴才!若不是原启似乎真的在发热,他一定会将人拎起来打一顿。
“陛下醒了?”安远想要抽回手,却被抓紧。
“没睡。”原启一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很自然的两只手捂住了那冰凉的手指。
安远手指冰凉,应该是骑马而来。他后背伤口未愈,不该骑马。
“可是臣听说,陛下高烧不退已是神志不清。”安远一手将大氅解开丢在地上,凑近原启说道。
旁边的三宝赶忙将大氅拾起,噔噔噔跑过去挂好。后搬了小桌子来,并为二位奉上热茶。同时心理还想,这床上也忒不方便了。若不是陛下身体状况不适合温度过高的矮炕,此时陛下与安王可以相对而坐,喝喝茶、聊聊.骚。
三宝低头退下,为这二位传夜宵。安王在外面忙活一天,陛下在屋中也没闲着。这二人,都是够拼的。
原启手上的老茧蹭.的安远的手背有一些痒,抽了两下也没有将手从原启的手中抽出来。安远额头青筋跳了跳,他为什么总喜欢抓着他的手?
小小的嗷叫声转移了安远的注意力,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安远觉得有些头疼。这胖墩墩怎么又跑到床上来了?
小老虎不仅重新回到了床上,还像一张饼一样摊着睡得正香。偶尔,嘴中会发出嗷嗷的叫声。
原启耳朵动了动却并未转头看那个小家伙,三宝怕他闷得慌将这个小家伙抱了过来。而它好似也很喜欢亲近他,所以……他便将它留了下来。
“哦?这口粮竟然还在,刚好饿了,不如宰了吃肉?”安远勾唇提议道。
听了这句话的原启没有回答,似是在犹豫。待他开口,声音有那么一丝不自然:
“肉太少,吃别的吧。”
“噗……”
安远笑了,原启也反应过来了,这个人在逗他。方才绷紧的氛围缓和了不少,摊成一张饼的毛茸茸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被架上烧烤架了,睡的没心没肺。而敲门声音也响起了。
二人皆闻声转过头,三宝已经带着内侍提食盒而入。精致的小食摆上木桌,虽没有烈酒却准备了看似不错的汤羹。碗筷摆好,几个人退到一旁安静如鸡。
原启想要下床洗漱,却被一只手挡住。对上那双桃眸,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陛下身体尚未痊愈,还是不要下床的好。”
说着,安远转头。只需要一个眼神,内侍便已捧着铜盆上前。安远接过湿帕,很自然的执起了原启的手,为其擦拭。
而那个人却抓住了安远的手,接过了湿帕。原启垂眸拿着帕子,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安远的手指。擦去上面的血腥气息,驱散冰凉。
安远隐瞒下他中毒之事,处置了安城官员却未安插人手。原启捧起安远的手,看着这有些扭曲的手指。
以前……为何没有发现呢?
为他除掉礼部尚书,为他打压礼部尚书。回想原先种种,安远一派行事都很嚣张,却从未给过他难堪。他提的意见,这些人从未反对。他们针对的……似乎都是那些大“忠”臣。
原启将帕子放回铜盆中,内侍端着铜盆退下。这期间他们没有交谈,哪怕安远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原启拿起筷子夹菜,在收手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将其夹到了安远的碗中。后,他低头沉默的用餐。
安远动作一顿,看着碗中的菜肴慢慢的露出了笑容。他也伸手为原启夹了一筷子,看着对方沉默后吃掉。
随即,这个人似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他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筷子。
将每个菜色夹了一遍之后,安远便重点照顾几个菜色。原启掩饰的很好,不过他还是可以通过咀嚼频率看出这个人喜欢吃什么。
当喜欢的菜色重复被夹入碗中,原启握住筷子的手慢慢用力……后他放缓了咀嚼的动作。
一顿饭就在这无言之中结束,当安远转身却又一次被拉住了手。他本想离去,却被拦住。
安远转过身,突然觉得他的陛下有些黏人。有点烦恼,却并不讨厌。
原启伸出另一只手,在沉默中将安远重新拉回到了床上。他抬头看向内侍,内侍们皆无声退了出去。
房间安静,烛火昏暗。
原启的一只手握着安远的手指,另一只手搭在了安远的腰间。这是一个暧昧的姿势,烛光下二人的神情似乎都有些朦胧。
“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口。”原启低声说着,手指按着安远的腰带却并未动作。
安远睫毛轻颤,睁眼。他似是没有料到原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盯着原启看了很久。
“我已无碍。”待安远开口他才发现,不知何时声音竟已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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