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人无奈的是,胖子,显然对任何有关于道德或骑士精神方面的东西,是极端茫然的。而且,据卫见山地观察,这种茫然,具有很强的传染性,只要看看其他机甲战士那越来越阴险的动作,就能知道,一旦这种茫然蔓延开来,将是多么恐怖。
胖子继续茫然着,继续兴高采烈的嚎叫着“撒旦老爷万岁”,用最下作的招数招呼敌人。在他的身后,四十九名匪军战士的模仿秀,也越来越娴熟。
……
血影机甲连一次又一次徒劳的组织着防御,又一次又一次的被穿插的青色机甲分割开来,扯散,歼灭。当一些拥堵在一起的红色机甲开始违抗命令,向四周逃散时,整个队伍,彻底的崩溃了。
士气,换一种说法,就是群胆。
在生死存亡的战争中,这个抓不住摸不着的东西,能够影响整个战局。
有士气,能够以弱胜强,甚至能够一路高歌猛进,赢得每一场战役,直到战争胜利。
而一旦丧胆,结果,自然截然相反。
在历史上的许多战役中,经常出现一个班的士兵就俘虏了一个营甚至一个团的奇迹。还有一个人跟着一群人追的景象。
出现这样的状况,只不过是因为许多人觉得大势已去,集体丧胆,不敢也不想再做无谓的抵抗。
而当两个血影机甲连开始溃退时,这一幕,再度出现了。
早已经被来回调动拖得精疲力竭的血影机甲战士,士气已经低迷到了极点。整支队伍,充斥着怀疑、恼怒、抱怨和疲倦。带有这些负面情绪的,绝对不会是一个英勇的战士。这正是胖子想要的结果。
而一旦这些人,遭遇超出他们承受能力的打击之后,负面的情绪,会变得更加负面。他们会对军官的每一个指令产生怀疑,他们会对敌人凶猛的进攻感觉畏惧,他们会觉得白白把命丢在这里不值得!他们会给自己找到无数脱离战斗的接口。
兵败如山倒,这是战争中最不容置疑的真理。哪怕,这个时候,他们的军官做出了正确的反应,也无法阻止这种铺天盖地的颓势。
斯德普和其他几个一直没有参与作战的机士,离开了。他们早已经有打算脱离这个组织,现在,正是一个机会。他们各自分散离开,没有告别,谁也没说自己想到哪里去。
临走的时候,斯德普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三十分,在艾弗格林街区低矮的废墟中,血影机甲团二营一连二连,被抹去了番号。他见证了这个时刻。
那五十辆青色机甲,完成了它们的又一次狩猎。北盟的防线,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
第二十一章 费尔勒的反击
“纳尔逊街区第三步兵师三团一营驻的被袭击。”
“东三区二号后勤站被袭击。”
“内河B13-B07防线遭受敌人袭击,负责防御的第七装甲师一团四营被敌人击溃,目前正沿内河西岸溃逃。”
“报告,刚刚收到消息,内河航运大桥被敌人炸毁。”
北盟的指挥部里,除了负责报告战报的参谋那一声声没有任何音调起伏的报告以外,整个房间,都被一种极端压抑的气氛笼罩着,一片死寂。
能不说话的,都尽量用手势表示,必须说话,作战参谋们也将声量压到了最低,几近耳语。而那些穿梭往来的参谋和勤务兵,也同样将脚步声放得比猫都轻。每一个人都紧紧抿着的嘴唇,深锁着眉头,一脸严肃。在寂静的指挥部大厅中,这些先前还斗志昂扬精力充沛的北盟军官,现在看起来像是一群无声无息的疲惫幽灵。
而笼罩指挥部的这种压抑气氛的来源以及中心,正是坐在指挥部左侧椭圆形作战会议桌顶端的费尔勒。
原本就不苟言笑的冷面人,现在的脸色更是冷得发青。那低低的眉毛下深蓝色的眼睛里,一双眸子,就如同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别说对上一眼,就算是远远瞅着,都让人忍不住打寒战。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号称计算能力超群的总参谋长,此刻,已经出奇的愤怒了。就在刚才,他被敌人在他最擅长的领域,狠狠给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而且,坏到骨子里的对手似乎还没有过瘾,他正借着负责汇报战报的参谋那机械麻木的声音,一记接一记的抽着费尔勒的脸。偏偏,这样的战报,费尔勒还只能听着!
在场的参谋,有许多都是在各国军事学院接受过系统学习的,对于这种指挥官之间的较量,他们如何不明白?
虽然不能见面,可布下的每一个棋子,都是比近身肉搏更激烈的厮杀。那是智力上的血淋淋的较量。正兵、奇兵、算计、陷阱、阴谋、阳谋,普通人别说想,就连试着去理解其中的奥秘,也会呕血三升。而对每一个指挥官来说,这就是他们终身追求的的东西。他们宁肯在战场上死去,也不愿意被人在地图上击败!
占据了整个指挥部一半墙壁的半圆形中央控制台上,那巨大虚拟屏幕显示的中心城实况立体地图,如同悬浮于头顶的海市蜃楼。
地图上的中心城防区,已经是烽火处处。
那支疯狂的匪军机甲小队,在歼灭了血影机甲团第二装甲营的两个连之后,完全改变了之前东放一枪西打一炮的战术,转而大摇大摆的沿城市主要干道一路向南,一路上袭击他们作战半径内任何一个目标,将整个北盟防线,扯了个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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