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娘也懒得再和这些愚妇多说什么,按照原本的计划说着自己的话。“菖蒲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们也想让他过的好啊。可谁能想到,他会喜欢上一个男人。我和他爹痛苦难过,可又有什么办法?之前那事儿,还不是想要试探一下白家那小子,想看看那人在勾了我们家菖蒲的魂之后会不会负责。而且你们总说我们石家收了十两银子的卖儿钱,那你们知不知道我们还给了菖蒲二十两银子的出嫁钱呢。”
张惠娘的眼泪再次滴落,伤心的擦拭了一番。“本来我不想说的,可你们总是编排我们石家。你们说我我受着,可是仗义还有孩子们都是无辜的,只求你们嘴上积点德吧。”
该说的话说完,悲伤的不能自己的张惠娘哭泣着抱着自己的木盆和没洗完的衣服脚步踉跄的回了家。
河边一群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这一大段话惊呆了。
“我的天啊,这张惠娘的意思是小石头和白家那小子私下做了什么苟且的事情,所以她和石仗义才不得不这样狠心吗?”李家婶子震惊之下眼睛都瞪大了。
不是震惊于石菖蒲和白苏可能婚前干的什么事儿,而是震惊于这话居然是张惠娘这个当娘的说出来的。
她不知道这话说出来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吗?往最坏的想,这是想要逼死石菖蒲吗?
至于那什么钱不钱的问题,在这些都可以当奶奶的妇人面前还真不见得最重要。就算脑子再怎么不聪明,这么多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
人情世故见的多了,总是能看到某些人最恶毒的一面。
王妍冷笑一声,木槌狠狠的砸在衣服上。就好似那衣服是某人一般,恨不得一木槌直接打死。“就张惠娘那嘴里说出来的话,你们也信?”
王妍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看向石家的方向再次冷笑一声。“我怎么说也是家传的稳婆,姑娘家还有小哥儿破没破身我还看不出来啊。那石菖蒲现在还是个雏儿呢。”
虽然每办婚宴,但从石仗义那买了卖身契之后那两人就算是正式的成亲了。都成亲十几天了,石菖蒲还是个雏儿。
张惠娘造谣儿子和白苏成亲之前乱搞的事儿,骗鬼去吧。
几个年轻的媳妇脸红了一片,一群年长的看向石家的方向更是不屑。这张惠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恶心,为了能让自己冰清玉洁居然都能狠心的推亲生孩子去死。
啧啧啧,都说最毒妇人心,以前还觉得这话连她们自己也骂进去很不喜欢。可现在看看,对着这个张惠娘,你还真只能用这句话了。
妇人们说说笑笑,再几个年轻小媳妇的疑惑之中开始诉说当年张惠娘在村里造成的腥风血雨。本就厌恶的一个人,再加上这边还有真仇在。在王妍还有其他几个老嫂子的努力之下,张惠娘成功的成为了永宁村最不得了的女人。
也让一群小媳妇都开始紧张,就算自家男人都已经可以给张惠娘当儿子了,都怕她们男人被张惠娘勾了去。
没看都五十岁的人了,脸还那么嫩。不是狐媚子是什么,还有之前哭哭啼啼的样子,可不就是那戏文里说的专勾别家男人的坏女人嘛。
一群女人说说笑笑,谁也没注意到河对岸房后站着的两个人。
石大田气的浑身都在颤抖,看向自家方向的目光都带着恨意。反倒是石三江面无表情的看着,就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石家是真的有意思,一对爹娘五个儿子。老大恨不得撕了亲娘,老二单纯的以为大家都是好人都是逼不得已的。老三这边情况比较特殊,恨意不比老大少,却是对着老四的。
而老四就厉害了。喝着全家人的血,让全家人供养着还总觉得他高高在上。
至于老五那个傻子,现在已经被踢出家门了。
石三江看着石大田被气的浑身发抖的样子,也看了一眼自家的方向。对张惠娘他也早已经没了亲情,不过倒也算不上怨恨。只当大家都是陌生人,之前的一切就当是还了张惠娘的生养恩了。
但要是这事儿能给石四海添点堵,石三江还是很愿意做的。
“大哥,你看娘都说了他们不是不要小石头了,小石头以后还是咱们兄弟的。”石三江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情,就像是在对最爱的人说什么情话一样。
石大田猛的回头,眼中都是红色的血丝。
“所以说大哥啊,你也不要误会了爹娘的意思,不要远了小石头,有空也要和小石头多联络一下兄弟之间的感情啊。”石三江感慨的拍了拍石大田的肩膀,又看向了自家的方向。“娘都说了,之前给了小石头二十两银子。想来有那些银子,小石头在白家也能过的好一些吧。”
摇了摇头,石三江感慨的走了。就好似他真的在担心石大田和父母之间的误会一般,就好似他真的在担忧小石头以后的生活一般。
石三江没有多少感情波动的眸子看着石家的方向,回想着之前张惠娘的种种。不得不说张惠娘还是很有脑子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放出来的这番消息不仅能洗刷掉石家无情无义的名声,还能将石菖蒲踩在脚底。
最重要的是,村里人议论的再热闹,都能成功的将石四海摘出去。身为石四海的娘,张惠娘真的是豁得出去。
可惜张惠娘忘记了一点——这里是永宁村,是她嫁过来快三十年都没什么好名声的永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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