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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律规定的十天婚假竟成了军雌们被迫履行的责任,陆忱柔和又无奈地问道:“但你不喜欢待在家里,对不对?”
    叶泽有些意外,他抿了下嘴,坦诚道:“我希望能继续工作,”说着他的语气又有些小心翼翼起来:“您同意吗?”
    陆忱心里五味杂陈,他从前没有经历过爱情,经验不能指导他如何与爱人相处,更别说使一只坚毅沉静的雌虫敞开心扉。
    他眼前浮现起布鲁克林初见时叶泽那双寒星般的眼睛,还有K-380号荒星上,对方展开翅翼、斩杀敌虫时的矫健身影。
    叶泽生来就该是个战士,在监察室接受问询时陆忱已经替他感到酸楚,现在看见对方被“雌侍”的身份困在家中,卑微地请求自己的原谅,心里只有更怜惜。
    雄虫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来摸了摸雌虫柔软的发顶:“叶泽,你对宴会那晚的事知道多少?”
    军雌挺直的脊背僵硬了一瞬,雄主一向聪明细心,而他的破绽又太多,所以自从侥幸重生,就知道自己终会面临类似的一问。
    他抿着唇犹豫了片刻,说道:“我知道很多。”
    ——他知道蒙希所策划的全部细节,但为了得到陆忱,他十分卑鄙地对这个恶毒的计划表现得视若无睹,即便对眼前的受害者也始终一字不提,任凭他毫不知情地落入了自己的罗网。
    陆忱已经不再是幼崽了,无论由于相貌加成、还是等级光环,没有虫会再用看待一只进化失败的小废虫的目光注视他,反而会有更多慧眼识珠者爱上这样的雄主、希望进入他的家庭。
    军雌坐在雄虫脚边,以一个标准的雌侍坐姿卑微地仰起头注视着自己的雄主,目光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哀求:“您会责怪我吗?”
    他本想无虫知晓地顺着蒙希的阴谋将计就计,既能解决前世陆忱提前进化后的隐患,又能水到渠成地与雄主确立关系、甚至有机会怀上一颗珍贵的虫蛋。
    他将所有细节都计算得清楚明白,却忘了去提前确认雄主的心。
    他们这一生共同经历的时日尚短,感情基础尚不牢靠,雄虫如此聪明机敏,极有可能早就识破了他的阴谋,也极有可能因此将这段时间积攒的好感完全清零。
    叶泽坐在陆忱脚下,悲哀而渴求地凝视着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容。
    在那天夜里低头亲吻陆忱以前,他早就想到了自己或将面临的种种处境,但千万种考量都比不过那一点微末的期盼:如果雄主刚好也已经爱上自己了呢?
    如果雄主同样希望顺理成章地与他缔结婚姻、组建家庭呢?
    这点渺茫的期待使他甘愿铤而走险,孤注一掷地承担着被厌恶的风险对雄虫张开双臂。
    陆忱从叶泽的目光里读出了很多情绪,他早就知道这只军雌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沉默、甚至呆板。
    相反,这只雌虫想法又多、脑洞又大,经常冒出一些使他也哭笑不得的念头,但对方所有的想法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更爱他。
    他曾见过叶泽斩杀星兽的英姿,也知道对方热爱工作、向往战场,所以同样无法接受军雌卑微、妥协地被困家中,成为其他若干面目模糊的“家庭主虫”中的一只。
    雄虫在心中思忖道,我们的观点不冲突,我也没有因为他的隐瞒而愤怒。
    相反,叶泽越是在自己身后忙来忙去地搞事、越是因为猜测他的态度而大开脑洞,他就越是能加倍地感受到这只雌虫的可爱之处。
    就像进化后的第二天清晨,对方明明已经醒来,但还是假装熟睡地抱紧了自己的手,他本来可以十分大度地装作无事发生,却依旧凑过去说了一句“我知道你醒着”,仿佛让叶泽窘迫这件事能为他带来许多快*感似的。
    陆忱在心里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恶趣味,他不忍再让叶泽胡思乱想,当即伸出手来,将脚边的雌虫捞在怀里。
    好大一只,他默默想道。
    “好大一只”雌虫坐在他膝头,一双沉静的眼睛亮晶晶的。
    陆忱说话时呼出的小气流吹动了军雌额上的发丝,也一并将他的心脏吹得发痒。
    “我不会怪你,但接下来你该跟我一起寻找新住宅了。”雄虫说道。
    叶泽心里一紧,他不自觉地攥住了衣角,想道:难道雄主真的生气了、要将自己扫地出门吗?
    军雌怔怔地与心上虫对视片刻,忽然十分不甘地凑上去,壮着胆子亲吻对方的唇角,将二次进化当夜“见色不要命”的虫设贯穿到底。
    陆忱无奈地任由他轻薄,半晌才纵容地轻轻拍了两下雌虫的背:“你又在多想,我们总不能一直寄住在外祖家里。”
    “明天就去婚姻登记处,回来后一起看房怎么样?”雄虫的手十分温柔地沿着他的背脊捋了几下,像在安抚闹脾气的幼崽。
    叶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下意识问道:“去哪儿?”
    “先登记再看房,”雄虫耐心地答道,他的薄唇被军雌孤注一掷的亲吻染上润泽的水光,带了点不显著的笑意:“在家里给你准备一间专门用来日常训练的器材室好不好?”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好像才记起自己上楼来的目的,垂眸征求叶泽的意见道:“你也希望跟我组建家庭吗?”
    猝不及防之下被草率“求婚”的军雌没有时间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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