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的老匹夫,是工部侍郎魏贤。
这两人打起来,还真是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
不过理由也简单,户部尚书不给修渠的银子,大齐第一仇富小能手魏贤又盯上了黄仕权。
魏贤说黄仕权把国库当自家私库,贪污腐败,不是个好人。
黄仕权说魏贤无中生有,信口雌黄,凭空捏造,污蔑忠良。
朝臣吵架,吵来吵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词儿,朕听了好几天,都听腻歪了,但是大臣们不腻,由此可见,人类的本质都是复读机。
哦,大齐的复读机还有打人的功能。
看着黄仕权和魏贤动手,虽然魏贤是替朕说话,整治可能存在的贪腐,但是看见他挨打。朕想到那些年被他坑走的银子,莫名觉得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可能大齐第一仇富小能手的实力够强——
毕竟魏贤连续一年多,从朕这个皇帝口袋里掏钱,都能继续好好地蹦跶,更何况和一个户部尚书掐架,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天的早朝以黄仕权被魏贤反杀,扯掉一缕头发,挠破脖子上的皮结束。输掉掐架的户部尚书,不情不愿地掏了四十万两出来。
后来朕听说黄仕权约魏贤吃和解饭,结果在菜里下了巴豆。
这两人大约是结了仇,隔三差五地就要参对方一本。
朕本以为修渠的事情到此,终于能结束了,就等着开春去春猎玩呢,结果没过多久,就又有人为这事儿上奏。
先说刘冰尧假借修渠之事,中饱私囊,奴役力夫,大肆干预地方政令,民不聊生;再捎带上十三王爷,说高熠精心策划骗局,蒙蔽圣听,豢养私兵,意图谋反。
起初光说刘冰尧,朕还以为是朕看走了眼,结果说到熠皇叔以后,朕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头了——
熠皇叔要谋反还用养私兵吗?
大齐北境三十万大军,京城周边五万京畿卫的兵符都在熠皇叔手里啊草!
等等,朕要文明用语,微笑。
其实京畿卫的问题不大,熠皇叔只是掌兵符,并没有去过军营。
毕竟京畿卫将唐孝乙不怎么搭理熠皇叔,他是先皇一手提拔上来的,虽然不大看得上朕,但是更看不上熠皇叔。
熠皇叔根本不会去唐孝乙面前自讨没趣。
第25章
☆·25朕生气气。
参奏刘冰尧和十三王爷的人,是支持太后娘娘的一派。
官员年纪不大,朕听他自我介绍,才想起来这人是三年前参加殿试的进士,当初这人是放在刑部做事儿的,混的还算不错,短短三年就混成刑部右丞。
这可是比先前的陆状元还混得好——
难怪陆状元沉不住气,非要从文渊阁里跳出来呢。
不过朕估摸着是太后一派在刑部侍郎被撸下去以后,火速拉拢或者提拔了这人。刑部侍郎位置现在空缺,下头的左右丞都想上来,这人投靠了太后,已经暂代刑部侍郎一职。
现在过来上奏,就是给太后娘娘的投名状。
听他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刘冰尧和十三王爷合伙,陆状元半点关系没有。宛如朕之前收到要银子的联名折子,是刘冰尧逼陆衡写的一样。
朕听完他唠叨的奏折内容,让他在旁边等着,开口问魏贤:“魏卿怎么看?”
这事问魏贤,也算是刚好。
大齐第一仇富小能手,而且又是他们工部自己人被弹劾的事儿,朕相信魏贤肯定能应对自如。
不过今天魏贤有点不在状态,也许是被黄仕权给他下的巴豆抽空了精神,叩拜之后轻飘飘地说:“敢问陛下,这位郑大人没有离京做过实事吧。”
郑家福就是上奏的刑部右丞。
以他短暂的官宦生涯来说,的确是没有离开过京城,实事就不用想了,刚进刑部绝对都是断案、判案的基础文书工作。
朕让王喜福念了下郑家福简短的履历,魏贤听完不屑的说:“虽然臣近十年都是在京城,鲜少下地方,但是大齐的官员没有大换,那么风气是不会变的。”
魏贤年轻时候就是工部一个实干者,只是后来留在京城,才变成现在这样。
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给郑家福和朝臣们科普一脸,一个工程从开干到完成的基础花费,看见朝臣们脸上露出不屑,魏贤补充:“刚才说的花费,是一丈长宽的筑堤工事,按照刘冰尧测算出来需要修筑、巩固的距离,五十万两银子也就将将够用。”
郑家福的震惊之色难以掩盖,反驳道:“即便是这样,也不应该奴役力夫,更不应该干涉地方事务。要知道现在正是南方春耕之前要紧地时候,他们把农夫都征召过去,今年国库税收一定会减少。”
提到税收的时候,朕看见户部尚书偷偷瞄了一眼魏贤。
“所以说你没做过实事。”魏贤不屑,继续解释:“现在还不到春耕的时候,若是地方官员配合,齐力做好事可以赶上春耕的,但若是没有修好渠。”
说到这里,魏贤顿了顿,开始回忆刘冰尧给他回信时候,一同寄过来的手稿。
“今年天象异常,冰雪消融后,必有洪灾,渠没修好,到时候良田被淹,损失的就不是春耕了……”想着刘冰尧的推测,魏贤语气坚定不少,“洪涝过后必有蝗灾,现在做事是未雨绸缪,不愧是刑部的人,都只顾眼前小利。为了一点点私利,跑来上奏,意图扰乱圣听,简直是大齐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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