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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说李释:“近来世子爷的脾性也好了许多,原先阴恻恻的,叫人看了就害怕,现下话也多了。”
    好不解风情、呆头呆脑、迂腐无趣的小文人。
    李砚道:“等三月春猎完了——”
    “嗯。”
    “等你要的比目鱼到了,你要是允了,朕就把准备好的旨意送到礼部去存着。”
    “皇爷藏了什么旨意?”
    李砚往他伤口上撒药粉的动作不停:“立你为后。”
    陈恨猛地睁眼,从他腿上弹起来:“嗯?”
    “闭眼,药沫子要飞进眼睛里了。”
    陈恨忐忐忑忑地闭上眼睛,重新躺了回去,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他觉得自己像一只上了岸、待宰的鱼。
    李砚继续道:“暂不能昭告天下,委屈你了。你要是不愿意被人议论,就不告诉他们,在礼部与族谱上记了名字就好。”
    “皇爷,为什么不是你把名字记在我们家……”陈恨傻了吧唧地问他,后来才反应过来,“算了,当我没问。”
    “你要是喜欢,那也行。”
    “不是不是,我被陈家除名了,我的名字没在陈家族谱上。”陈恨想了想,又问他,“皇爷怎么忽然说这个?”
    “没过礼,朕不能动你。每回看见你都胀得难受,想让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说这个了。”陈恨没话可说,只好随口问他,“呃……那皇爷把那旨意藏在哪儿了?”
    “太极殿的牌匾后边。”
    “……皇爷,那地儿不是放这个的。”
    陈恨捶床:皇爷你清醒一点!那是放储君名单的地方啊!
    第67章 贤臣(6)
    李砚吹了蜡烛, 一转头,陈恨正揽着被子坐在榻上,拍着另一半床榻, 催他快些过来。
    陈恨是没有别的意思的,左不过是怕他赤着脚站在地下会冷。
    不过李砚的心思弯弯绕绕的。呼吸一滞,恨不能现在就按着他做些发汗的事儿。
    他抹了把脸。不行,还没过礼,太轻薄他了。况陈恨额上还带伤,那样大一个血窟窿,看着都教人害怕,捧在手里都怕碰坏了,哪里敢现在动他?
    李砚抬脚, 放慢了步子走到他面前去,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大约是压住了陈恨的衣袖,陈恨伸手推了他一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李砚道:“你别乱动,碰着伤口了。”
    他这话说得坦荡,动作却不坦荡。
    仿佛专是为了不要陈恨乱动, 李砚才伸脚勾住他的脚的。
    陈恨在被子里窝了有一阵儿了, 再畏寒也缓过来了。
    倒是李砚,方才还赤着脚站在地上, 一双脚冰得很,靠过去的时候陈恨还往回缩了缩。
    也不过只是缩了缩,后来陈恨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就主动把脚伸了过去,靠在他的脚面上,蹭了蹭,好让他暖和些。
    李砚夹住他的脚:“离亭,讲个故事。”
    “嗯……”
    不等陈恨应话,他又道:“就讲你从前讲过的君臣抵足的故事。”
    陈恨稍弯了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闷闷道:“我才没讲过这故事。”
    李砚抱着他的腰,把他从被子里抓出来:“碰着伤口了。”
    好半晌,陈恨道:“这也太不公平了,编这故事的人简直是封建余孽。”
    这时李砚尚未睡着。他的脚暖和些了,又安分不下来,顺着陈恨的腿向上,隔着衣料,直蹭他的小腿肚。听见他说话,便抬眼看了看,在黑暗中却只看见他的后脑勺:“怎么?”
    “为君的只有一个,但是为臣的有特别多个。”
    李砚笑了笑,道:“朕只同你抵足而眠过,今后也只与你同榻。”
    陈恨轻声嘀咕道:“从前在岭南,你还和苏元均同榻过半个晚上呢。”
    “你怎么还记得这个?”李砚屈膝,朝前顶了顶,定定道,“没有。”
    陈恨笃定点头:“有的。”
    “没有。”李砚道,“那时候你非跟他讲故事,惹得他以为那是什么稀罕事。晚上朕与他在房里干坐了半个晚上,两个大男人别扭得很,谁也不动。后来他撑不住了,要回去睡。朕就让他在房里睡——”
    李砚搂了一把他的头发:“朕自个儿去找你,怕你不收留,还骗你说苏元均睡觉不安分,朕受不了他,其实根本就还没睡呢。”
    陈恨惊道:“哇,皇爷,小小年纪的你就骗我。”
    “后来想想,谁睡得不安稳,能比得过你。那时候就奇怪,怎么同你就不奇怪,同别人就别扭?”李砚想了想,“你又总觉得朕年纪小,其实朕那时候一点儿也不小了,你又比朕大得到哪里去?”
    “对不住啊,皇爷,从前我总这么想,好像对你挺不好的。”
    “你现在才知道不好。”李砚双手搭在他的腰上,分别掐了一下,“明示暗示不断,朕想要你明白,又怕你明白,整日提心吊胆的过,谁知道你从头到尾只把人当弟弟看。”
    陈恨被他掐得笑出声来,反手想要拍开他的手:“皇爷别闹,痒。”
    李砚蹭了蹭他的脖颈:“知道错了没有?”
    陈恨伸手捂住脖子,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忽然被定住一般,他身子一僵——李砚趁乱把一条腿挤进他的双腿之间,正用膝盖抵着,流氓似的顶了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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