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上楼,站在楼梯上,他忽然瞥见走廊上挂着的画像,二楼和三楼分别挂着三幅不同的《绿狗》一共是六幅,夜晚的灯光下,形态各异的绿狗,非但没有如网上所叙述的那样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反倒是透出一丝诡异的阴森,它们仿佛有生命,正安静地注视着房子里发生的一切。
“老谢,你站在楼梯上做什么呢?”孟阳雨的声音骤然将谢涯没头没尾的胡思乱想打断,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手脚冰凉,一迈腿,脚趾踩在地面上,竟传来一丝冰冻后的麻木感。
两人回到房间,用柜子将门堵死,又仔细检查过窗户,这才躺到床上,他们俩决定开着灯睡觉,实在不是他们俩胆小,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凶手是个疯子无差别杀人怎么办?
俞静蕾的婚房自然是不能再睡,苟新白的尸体还在那里放着,便在二楼客房找了间房间住下,裴晓蓉不放心,晚上留下来守着她。
俞博飞不以为意,认为谢涯在危言耸听,拒绝了俞剑英一起睡的建议,径自回到三楼关上门睡觉。
夜晚再次归于宁静,暴雨冲刷着大地,雨珠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仿佛要穿透玻璃,砸进屋内。
确定俞静蕾睡着后,裴晓蓉蹑手蹑脚起床,披上一件外套打开门往外走去。
确定走廊上万籁俱寂,没有旁人后,她敲开了隔壁的房间门。
“晓蓉,你来啦。”邢洪滨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肥头大耳的脸上泛着油光,裴晓蓉眉头紧皱,眼里是难以掩藏的嫌恶。
……
暴雨冲刷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谢涯侧头看见旭日东升,普照整片大地,将昨夜里所有阴暗驱散。
裹着被单的孟阳雨十分心大,不知道何时滚到地上去,这会儿依旧呼呼大睡,没有半点要清醒的迹象。
谢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中午了,他们俩也是睡得挺熟。
一脚将地上的孟阳雨踹起来,两人洗漱后下楼,他们俩是安全了,就是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
令人意外的,楼下餐桌前坐着大部分人,正在吃着早午饭,空气中弥漫着肉汤的香气。
“咕咕……”孟阳雨的肚子发出叫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的确饿了。
俞剑英刚进厨房,正拿着碗和勺子在舀肉汤,“学长早,孟哥早。”
“你也早,快给我来一碗,昨天心惊胆战一晚上,这会儿得好好补一补。”孟阳雨递上一个大碗。
俞剑英笑了笑,给孟阳雨盛了满满一大碗,俞博飞和丁盛文吃得快,已经是第二碗了。
孟阳雨端着两碗肉汤,他们起得晚,里面的肉已经被吃得所剩无几。
“给,老谢。”
“嗯,谢谢。”谢涯接过孟阳雨递过来的肉汤,浓郁的香味飘进他的鼻子里。
“呕——”他猛地站起来,发出一声剧烈的干呕。
吃得正香的众人,纷纷皱起眉头,想要骂人。
孟阳雨不知道谢涯这是怎么了,赶紧放下快要端到嘴边的碗,去帮谢涯拍背,“老谢你怎么了?”
谢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眼睛赤红,“别吃……”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谢涯用纸擦了擦嘴角的唾液,“你们都别吃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成天这多事儿。”丁盛文本来就和他不对付,闻言又灌下一大口肉汤,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这么好喝的肉汤,凭什么不喝。”
俞博飞夫妻俩也觉得谢涯是个事儿逼,什么本事没有,还到处指点江山,完全不听谢涯说的话,拿起勺子继续吃。
瞿芮和钟苒一晚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如胶似漆,半点看不出他们俩吵过架,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吃了不少。
“老谢,为什么不能吃呀?这肉汤有什么问题吗?肉馊了?”孟阳雨当然知道谢涯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种话。
谢涯面色冷凝,嘴唇殷红,目若寒霜,“这是人肉。”
一石激起千层浪,端着碗最后出来的俞剑英“啪”的一声将碗摔得支离破碎,里面的肉汤四处飞溅,浓白的汤汁,宛如脑花,溅到他的鞋上。
“你……你少在这儿耸人听闻!你凭什么说这是人肉?!”俞博飞自己喝了两碗,第一碗的肉他可没少吃。
谢涯环视一圈,眼神发沉,“你们没觉得少了一个人吗?”
几人互相看去,俞剑英惊呼:“邢叔叔没下来!”
邢洪滨的房间就在二楼,恰好在丁盛文隔壁。
“丁学长昨晚有听见什么声音吗?”谢涯看向丁盛文。
丁盛文还沉浸在他吃的可能是人肉的恐惧中,根本听不见谢涯说的话。
谢涯见在场所有人面如死灰,主动开口:“去邢先生房间看一眼就知道答案了。”
“对!看一眼就知道是你小子在胡说八道!”丁盛文死活不愿意相信自己吃的是人肉,对于谢涯说的话,他怒不可遏,整张脸涨得通红,大跨步往二楼走去。
裴晓蓉站在俞博飞旁边神情恍惚,脸色难看,俞博飞回头眼神轻蔑地睨了她一眼,背着手往二楼走去。
她左半边脸有些红肿,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即便涂着厚厚的粉底也没能完全遮掩住。
看见这一幕,谢涯半眯起眼睛,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