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人还真是够闲的啊。”常沂轻笑一声,显然也不曾太过上心。
他闲不闲不知道,但此人的确挺厉害的。沈望舒暗笑着,倒也松了口气,毕竟总算是把常沂给骗住了。
“二师兄,接下来又该如何?”其实此间有好几条线索的,但都没去查,难免有些可惜。沈望舒不会说,但容致这样过于老实的,可就不见得了,直接就问了出来。
幸而常沂不是个能吃苦的,连忙嚷嚷起来,“你们还想干甚?刚刚才验过毒,天色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洗漱一番是要等什么?”
也对,带着常沂、陈林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沈望舒与苏慕平便欣然同意,连叶无咎都求之不得。
不过就要走出林子之时,沈望舒又听到破风之声,连忙手腕一翻,用兰摧把远处打来的东西给挑开。那东西被他灌注真气那么一挑,坚硬无比,“铎”的一声便打入了一旁的树干上,入木三分。定睛一看,原来袭来之物竟是一截枯枝。
“什么人!”早知道这林子里不安全,一行人可一直都是绷紧神经的,一见发生变故,按在剑柄上的手便一下子拔剑出鞘,带起一片寒芒。
没人回答。但躲在林中之人只等了片刻,忽地又射出一截枯枝来。
常沂一剑挡开,有些怒了,“什么人,竟敢躲起来装神弄鬼?还不速速出来!”说着就要朝林中走去。
那人虽然没说话也没露面,但沈望舒是挡过一次的,知道那人虽然只是丢了一截枯枝,可这枯枝上所蕴含的力道却是非同一般的,想必躲在林中的也是个高手。
沈望舒伸手一挡,“这种小事怎能劳动大师兄?还是我先去看看吧。说不定此人还有什么后招,以防不测,大师兄还是先率领大家出去吧,我稍后就到。”
常沂倒是很爱听这话,只留了一句“你自己小心”,便迫不及待地往外跑去。叶无咎、苏慕平和容致还有些担心,也被他用眼神劝了回去。
没了后顾之忧,沈望舒握紧了兰摧剑,朝着暗器打来的方向缓步走了过去。
那人似乎是有意要引他过去,见没了其他人,再掷枯枝的力道也轻了不少,几乎都是掐着他迟疑着到底要不要继续走过去的时候,才又丢出一支来。
已经全然听不见其他的动静之时,沈望舒才干脆收了剑,朝着林子深处朗声道:“阁下既然只是为了引我出来,现在也没有其他人了,阁下何不现身一见?”
那人也算的爽快,听他这么说,便从藏身的地方飞掠而出。沈望舒只觉自己眼前有一道水蓝的影子闪过,便见一个身形纤长的女子立在跟前。
“韩姑娘?”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韩青溪,沈望舒有点惊讶,“不知韩姑娘有何指教?”
韩青溪待他也算不上友善,只是淡声道:“指教可不敢,不过是帮秋山递句话。”
这是什么臭毛病,有话不能自己说么?难道是怕自己要说的话太过分被打出去所以才让韩青溪来?可敢让旁人转达的话,也不该太过火的。也对,萧焕和岳澄抬着尸体走了,也便只有韩青溪还方便留下。于是沈望舒微微颔首,“在下洗耳恭听。”
“秋山让我问问沈公子,这次来沅陵所为何事?若是为了之前绿萝坊没有查出答案的事,又是怎样打算的?”
萧焕也的确挺了解他的,第一句话问出来不过是为了仿佛不那么唐突而已。
“没什么打算,手上的消息知道得太少,何况小小明月山庄,在江湖上人微言轻,也没什么多余的消息,不过是把能想到的地方都看看罢了。”沈望舒也没把自己的底细抖搂干净,“韩姑娘这么问,在下能不能理解为,这是在向我们求援?”
松风剑派是什么地方,便是韩青溪这样性子随和的人也容不得颜面被伤,脸色登时就有些不好看了。不过当场发作绝不是她的做派,“不是求援,是合作。”
沈望舒当即朗声一笑,“若在下没记错,又共同目标的人才会合作。我们明月山庄也不是非要查出真相不可的,为何要与贵派合作?再说了,要与明月山庄合作,师父虽然不在,可在我之上还有两位师兄,韩姑娘何不与他们分说?”
“沈公子,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明人不说暗话,在你们门中诸位弟子之中,若说咱们谈合作要成,您点头了不见得能作数,但您要是不点头,便是一定做不得数的。”韩青溪说得很笃定,不容反驳。不过她也没说错,沈望舒素来只是从不要求师兄弟们做什么,但若是他坚持不做什么,也没人能犟过他。
“敢问韩姑娘,在下劝同门与松风剑派合作,能有什么好处?莫忘了明月山庄与松风剑派的交情可并不好啊。”沈望舒又不是个只会听恭维的人。
韩青溪不慌不忙,“可不管怎么说,薛无涯也算是苏前辈的同门,苏前辈对薛无涯被杀之事口头不说,但耿耿于怀。沈公子的这条命是苏前辈救的,自然对他也格外敬重。难道沈公子不想帮苏前辈查出来究竟是谁在背后弄鬼么?”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算计的都是他沈望舒一人,用的却是门派的旗号。
垂眼想了一会儿,沈望舒才抬起头来,重新挂起笑意,“好,我会试着说服两位师兄,和贵派共享所查到的消息。不过既然是合作,还是交个底为好。敢问贵派为何如此看重此事。这分明就与你们没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