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山,那不是你的父亲,你这风凉话说得倒是痛快啊!”焦灼之下,沈望舒都有些口不择言了。
姜畅的脸色也因此沉了些。
萧焕却到底按捺这脾气,劝慰道:“小舒你看,我的师姐、师弟,还有咱们的朋友柳姑娘、丁姑娘、谢兄也都下落不明了,甚至还有姜掌门的得意弟子也跟着失踪了,我们难道不急吗?可是此间真的没有,陆灵枢是不会把他们藏在这儿的,你为什么就不愿意信我一句?”
“是啊望舒,”姜畅的神情倒是好看了些,“我们都想早日将他们救回来,却不该在此处无谓地浪费时间。”
沈望舒深深地看他们一眼,忽然以手掩面,重重地揉到额角,才终于平静了些,长出一口气,淡声问:“真的不在此处么?只是以我对陆灵枢的了解,实在不知道他还能把人藏在何处。”
萧焕见他终于松了口,忙不迭地将面碗递了过去,“我倒是有个想法,不如你边吃边听我说?”
几乎是勉为其难地接了碗,沈望舒捏着筷子不动,只一瞬不瞬地看着萧焕。而萧焕见他如此,也不开口,仍旧回望着他。
姜畅先有些看不下去了,拳头虚虚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沈望舒脸上一红,连忙埋头吃面。
萧焕这才道:“我倒是觉得,陆灵枢应当是真的不知道秋居士等人去了何处。”
“为什么?”沈望舒叼着面条看他。
萧焕却并不急,有条不紊地道:“先不说陆灵枢怎么得知秋居士与阮居士的行踪,便是短短一两日,他如何能做到赶了个来回?何况二位居士的功夫如何不需我多说,陆灵枢就算带着个燕惊寒,也不见得能轻易制住他们,而燕惊寒失了神智也不见得就能听他号令的。而一众年轻弟子几乎也是在同时失踪的,而假使陆灵枢追随两位居士去了,明月山庄便只剩下常沂与苏慕平。这二人便是连其中任何一人都对付不了的,带着帮手也不行。”
沈望舒与姜畅细细一想,倒是觉得有理。
萧焕又继续道:“小舒你再想想,即使他们二人真的有这本事,可那么多正道弟子,对付之后再藏起来,只有他们二人,想来也会花不少时间。同时我们二人还被陆灵枢关在囚室之中,他们二人轮流送饭,每天的饭也都是新鲜的……我实在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人在帮他们,连做饭这样的事也一并帮了。”
倒真是这么回事。
只是萧焕说得越是在理,沈望舒与姜畅便越发觉得毛骨悚然——若真的与陆灵枢毫无关联,便是还有另外一人在从中作梗!
“说来陆灵枢在听闻正道弟子与静安空谷失踪之后,惊讶的神情一点也不似作伪。”姜畅细细回忆着,“他到那时候都还不知道还有一人躲在暗中借他之手行事,那么此人的心机与手段也委实不可小觑。”
沈望舒凝重地点了点头,“只是我想不到这人究竟是谁。姜掌门,说起来我父亲与阮居士那么好的脾气,似乎在江湖上是没什么仇家的吧?”
“岂止是他们,连带翠湖门下失踪的一众弟子也是,几乎就不认得什么人,我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人会对他们下手。”姜畅摇头。
萧焕却道:“十大门派那么多弟子都在,这人显然不是针对哪一家。不过十大门派几乎就是武林正道的代表,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会与整个武林正道为敌。”
“现不是就放着一个九嶷宫么?”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语气轻蔑却又恼怒。三人回头去看,原来是玄清不知什么时候也踱步过来。
沈望舒慌忙把口中的面条咽下,若不是不方便,几乎要上前去抓人袖子,“玄清道长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发现?”
“当然是有发现。”玄清翻了个白眼,“不过不是什么好事,想必你们也不愿意听。”
姜畅直觉不好,眉心不自觉地皱紧了,“怎么?”
玄清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萧焕,“刚刚松风剑派的消息,说是徐兄几日前就向楚掌门修书一封陈明此行进展,只是一直不得回应。如今陆灵枢已死,明月山庄名存实亡,徐兄就打发了几个弟子快马去岳阳看望楚掌门。不过这一去么……”
“没了音信么?”萧焕猛地瞪大双眼。
玄清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比这严重多了。那两名弟子还在,并且如常与徐兄通信。只是据他们所言,赶到楚掌门修养的客栈仔细查找一番,却始终不见踪迹。”
“什么?”三人皆是大惊。
交手次数多了,众人也渐渐发现了,那些怪人神智全失力大无穷,与人交手之时看着可怕,但被他所伤者也不会因此如何,便与普通刀剑伤势没什么两样。既然松风剑派敢把楚江流一个人留在岳阳,便说明他的伤势并没有严重到不能自保。
堂堂松风剑派的掌门人,竟然悄无声息地失踪了!
和玄清打交道多了,也知道这位不是任劳任怨的主儿,来这儿不过是为了传个话,从他这里是不会得到详情的。于是三人连忙飞快地修整了一番,同玄清一道去见其他的各派掌门。
明月山庄从来弟子都不多,陆灵枢也并不多看重门下弟子,集会的时候少,也便并没有修建大的议事厅,这么多门派的人陡然聚在一起,最后竟然只能委委屈屈地挤在演武场上商讨足以撼动武林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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