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无镜的脸愈加阴沉,他就要上前,我将他拉住,道:“你刚刚才和人打过一场,不嫌累吗?”
妇人见着庄无镜这个样子,赶紧拉着同伴就要离开,只是一边走,嘴里还嘀咕着:“贾秀才都说了祸源就是庄家媳妇。”
“哗”得一声,庄翠提着一桶水就泼向了那个妇人,“咳咳咳,刘三婶,你以后再站在我的摊子前,说我们庄家媳妇的坏话,我就撕烂了你的嘴!”
刘三婶哎哟哎哟的叫着,浑身被那桶水浇了个湿透。
她跳脚骂道:“庄老太婆,你看你都咳得站不起来了,你还为了祸源媳妇说话,不知道你明天还能不能爬得起来床!”
刘三婶旁边的妇人也搭腔道:“对了,你家五岁虎子,还有苗子,阿木都在床上爬不起来了吧?你还让这个祸...”
她的话还没说完,喉咙便被庄无镜一把掐住。
庄无镜道:“我早就对你们说了,不要再让我听到任何关于我媳妇不好的话。”
那妇人被庄无镜掐得直翻白眼。
刘三婶拍着腿,惊慌叫道:“杀人啦!庄家老祖宗杀人啦!为了他家媳妇杀人啦!这是要让我们村里人命都毁在他们庄家呀!”
这一声极具煽动性,因为这半个月来,昙花村开始大范围有人咳嗽然后紧接着就倒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没过几天就一命呜呼,短短半个月,竟是死了二十人。
可是没有大夫能查出到底是什么病,直至有天那贾秀才道这是天在惩罚昙花村,昙花村藏有祸害灾星,只有将这祸害灾星除了去,村里人就会恢复健康了。
而那贾秀才居然说这祸害灾星是我,一切都因我而起。当真是满口胡言,莫名其妙。
村中之人皆都人人着魔了般,对他的话竟是深信不疑。一时之间,人人皆对我敌对仇视,更连对着庄家都仇恨了起来。
于是,这一呼就像一个引爆点,立即让街上的很多人都围了上来,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村中相继有人病故,恐惧和痛苦加剧了村里人的戾气,再加上我莫名成了这奇怪恶病的源头。
他们一下有了发泄源头,竟是全都涌了过来,推拉着庄无镜。
有的人叫嚷着:
“你家媳妇就是灾星,也不知道从哪里带到咱们村的。”
“贾秀才都说了,“祈福”日那天,你家媳妇坏了规矩,把灾难带入了咱们村子!”
“对,贾秀才还说了,只有烧了你家媳妇,咱们村里人的怪病才能消失。”
就算庄无镜如何力大无穷,可是现在他毕竟是没有一点修为的凡人,这么多人涌过来拉扯,推打着他,他很快就松下了手,那妇人也得了空隙,拥挤在人群,对着他拳打脚踢起来。
而庄无镜又为了护我,一直试图将我挡在他的身后。更无瑕顾忌自己,脸上额上到是结结实实挨了几拳。
可是那些人明显是为了攻击我,其中一男人从我身后偷袭,他向我伸出手,我抬起脚就将他踹开,还有一个妇人抬起手就想甩我耳光,我捏着她的衣领,对着她的脸颊,就是“啪啪”两巴掌。
庄翠也夹在人群中拿起擀面杖对着这些疯涌过来的村民就是“哐哐”几棍,打得那些人晕头转向。
不知谁喊了句:“我们捉了庄家媳妇,听贾秀才的话,一把火烧了他,村里人就会好了!”
立刻就有人应道:“对!烧了庄家媳妇!”
接着他们更加像疯子一样向我扑了过来,有的人甚至拿上了石头,棍子等等趁手的东西,我尚未反应过来,便是被一人拿起什么东西对着我的头就是狠狠地一下,紧接着又是另一人的一棍,我被他们打得跌倒在地,连抬手的时间都没有,就是一连串让人无法喘息的击打。
“方芜!”
我只觉得身上的击打瞬间消失,却是依然能听到“砰砰”的击打声音,还有那激烈的心跳。我想抬起头,可是头被人死死地护在胸口,怎么也抬不起来。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庄无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将我压在了身下,成了一座抵挡挨打的肉墙,那些疯了一样的村民,抬起脚在他的身上一脚一脚踹下去。
我想推开庄无镜,可是庄无镜死死地压着我,不断地在我耳边说:“媳妇,别怕,别怕,我会保护你。”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脸上,滑在我的唇上,我伸出舌头,是血腥味。
“庄无镜,你这个疯子,你给我滚开!快点给我滚开!”
我的声音沙哑,死命地推着他,可是任凭我如何用力,庄无镜依旧死死地压住我,半点没有起开。
我突然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涩哑的厉害,这个疯子。
“别打了,别打了....”
一道声音响起,庄翠大喊道:“贾秀才让你们别打了!你们快别打了!”
“什么贾秀才来了,快住手,快住手。”
“贾秀才你来了,我们这就要去捉庄家媳妇烧了。”
“贾秀才你说过把庄家媳妇烧了,我家儿子就会好起来,这是真的吗?”
“废话,这当然是真的,贾秀才曾经帮我们村里度过好几次难关,哪次不是真的?”
“.....”
人群自动分开,落在庄无镜身上的拳头,棍棒终于消失了。
庄无镜轻声道:“媳妇,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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