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仅仅是两条尾巴,更是儿子辛辛苦苦两百年攒下的修为,亦是白狐一脉的荣耀和儿子天赋异禀的象征。现在一切都化为乌有了。要不是靠一腔怨怒支撑着,博徽只怕立马就能吐血晕厥。
昭炎让他免礼,打量四周,问:“人可抓到了?”
“尚未。”
博徽眼睛还是肿着得,巨大悲愤的冲击下,下巴上那团软塌塌的肥肉也变得沉重起来,他拿袖子揩了遍泪,道:“君上放心,他逃不了的。灵境只有一个出口,就在营地那边,距这片林子很远,昨日一出事下臣就命人封锁了,那凶手一定还藏在林子里!”
“待抓住了,我定要将其扒皮抽筋,为吾儿报仇!”
博徽咬牙切齿的恨恨跺了一脚。
旁边一干狐族侍卫都蔫头耷脑的,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土里去,没一个敢喘气。他们都知道,如果今日抓不到谋害公子祝蒙的凶手,他们这些负责保护狐殿下安危的侍卫恐怕都要跟着陪葬。
逐野这时也御着自己的坐骑“牙獠”赶了过来,道:“既都来了,君上,咱们就帮着狐帝陛下一块找找吧。”
博徽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昭炎拉下玄铁面罩,道:“理应如此。”
逐野嘻嘻一笑,拍了拍牙獠的背,立刻跟屁虫似的跟了上去:“我与君上一道儿。”
昭炎挽着浴火,回头打量他一眼,笑吟吟道:“二王子好兴致呀。”
“哪里有什么兴致。”
逐野苦着脸:“我这人君上还不知道吗,最懒散不过了,要不是拗不过那点情面,谁愿意管那老匹夫的闲事。听说这林子里有很多高阶凶兽,吓人的很,我胆子小,可不敢单独行动。思来想去,也就跟着君上最安全,君上可别嫌我累赘啊。”
教他这么一说,林中窣窣响动被翻倍放大,倒真多了些幽谧诡谲的气氛。
“哪儿能。”
昭炎慢条斯理的回了句,因整张脸都遮在面罩下,只露一截俊削的下巴在外面,看不出是什么表情,随意挽了个鞭花,麒麟兽便紫电一般往丛林深处掠去。
逐野舔了舔嘴角,驱着牙獠紧追上去。
灵气越充沛的地方,植物生长的越茂盛,这片灵境就是如此,肥绿枝叶不要钱似的疯狂乱长,把天空和日头全遮住了,不少地方还滴滴答答流着水雾。
两人在林子里绕了许久,除了几只低阶灵兽,并未发现外物踪迹,倒淌了一脖子水。逐野随手摘了个果子丢进嘴里,问:“君上觉得那凶手会是何人?”
昭炎密切逡视四周,漫不经心道:“这可不好说,兴许是仇家,兴许是冤家。”
逐野却道:“我看不然。”
昭炎听出他话里有话,转过头,眼睛轻轻一眯:“哦?二王子知道内情?”
“内情不敢说,分析一二还是可以的。”
逐野凑近了些,颇神秘道:“虽然博徽没有明说,可大家都能瞧出来他打的什么算盘,他是想把自己那小儿子嫁给君上,借此稳固自己的帝位。那样一来,狐族和天狼可就是真正的亲家了。可偏偏这时候,那祝蒙出了事,君上难道就没有细想这其中的利害……”
他故意停顿了下,见昭炎没什么特别反应,才有点气愤的道:“这明摆着是有人想阻挠君上与狐族结盟呀!”
因两人距离很近,逐野一抬头,险些碰到玄铁面罩边缘,不可避免的被面罩上那栩栩如生的狼头图案唬了一大跳,外加昭炎气场本就不怒自威,凛冽摄人,慌忙道:“君上别这么瞧着我呀。我对君上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反倒是那云啸和禹襄,昨日夜里那么晚了还在帐中会面,不知密谋些什么呢……”
像是又突然意识到失言,逐野紧忙闭了嘴。
“我就随便一说,君上可别当真。咱们四族一体,伤了感情就不好了。”
“都不是省油的灯。”
昭炎转动着鞭柄,意味不明的道了句,继而把手搁到逐野肩膀上,轻拍了下:“你的忠心,本君自然是明白的。”
逐野只觉一股巨力压下,肩胛骨都要被这人拍断了,呲牙笑道:“那是当然!我们蚩尤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讲义气。”
正这时,上方忽传来一声尖锐而兴奋的鸣啸,逐野趁机与昭炎拉开距离,指着半空道:“是朱雀的哨子,多半是抓到人了!”
昭炎动作倏地一顿。
“走,瞧瞧去。”
他语气依旧慢条斯理的,坐下麒麟却比来时更快的飞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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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都围紧了,绝不能让他给跑了!”
刚一到,就听到了博徽气喘吁吁的呼喝声。
几只体格硕大的朱雀鸟正摆动火尾,绕着一个被灌木遮掩的洞口上下盘桓,不时引颈发出一声尖锐叫声,似在警告。
洞口外陈列着重兵,云啸、禹襄都御兽停在一边,博徽则正指挥着侍卫们点燃了灵木,往洞里放烟。最前面一排侍卫,每人手里还牵了头灵犬。这些畜生们也都像闻到肉味似的,朝内嗷嗷狂吠着。
“不能投火,万一把人烧死了怎么办,本君要活口!”
“都动作快点!”“没吃饭吗!”
“快!快!”“那边!”“旁边的老鼠洞也给我堵死了!”
博徽一张胖脸上被熏烤得全是汗,活像一头刚从蒸笼里出来的乳猪头,擦都擦不及。此刻颇威武的立在最前方,冲着洞口高声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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