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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炎用手掌丈量着,一面感叹于小东西的柔弱无骨,一面又惊讶于行事时小东西的柔韧有力,仿佛一条怎么折都折不断的柳。狼族天生体格刚健,骨骼肌肉皆淬炼的如钢似铁,硬而结实,无论如何也修炼不出这般柔韧的腰肢,就是在狐族内,恐怕也罕见。这小东西,也不知是如何给养出来的。
    正想着,长灵忽然闷声道:“我想要。”
    昭炎疑是听错:“什么?”
    “我想要。”
    长灵重复了遍。
    昭炎觉得自己要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_^
    第35章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 长灵第一次向他主动索要。
    即使已经行了婚娶之礼, 小东西在那事上依旧懵懵懂懂的, 需要他去指引, 去教, 连基本的迎合都不会。
    昭炎心头被难以置信与欣喜若狂两种情绪同时包裹。
    “我们回去。”
    他低头吻了下长灵的睫毛, 爱怜的道。
    长灵却摇头, 紧紧抱住他腰。
    昭炎以为小东西又反悔了, 心瞬间一凉。
    长灵道:“在这里。”
    “现在就要。”
    “马上要。”
    语气偏执而霸道, 像个不讲道理的小魔王。
    昭炎脑中轰的一声,只觉无数火星落进血液里,烧起了一片燎原荒火。
    阴烛本奇怪小狐狸进去那么久,怎么还没出来,眼见天色不早, 正想询问昭炎是否直接摆驾惠风殿,刚一靠近殿门,便听到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饶是一大把年纪, 还是个半残之人, 阴烛亦禁不住耳根一烫,忙将内侍们赶开些, 并吩咐守卫,不许任何人再靠近大殿。
    一直到夜残更漏, 天快亮时,殿内才渐渐没了动静。
    昭炎浑身酣畅淋漓,从头到脚每一根毛发都在无声的兴奋, 尖叫,狂欢,只觉一场下来,征战数月的疲乏都消解掉了,不由费解,他并非重欲之人,怎么回回都被这小东西撩拨的难以自持。长灵已软绵绵蜷在他怀里睡了过去,手臂仍固执的抱着他腰不放。素来空旷幽冷的大殿弥漫着从未有过的潮热气息,昭炎垂目,望着长灵如追寻热源的小野猫一样紧贴着他,忍不住屈指在小东西鼻头上刮了下,心中升腾起一阵爱怜。
    这个小东西,是如此的依恋他,如此的离不开他。他应该对他更温柔更体贴一些的,就像一个普通的夫君一样。
    昭炎暂掰开长灵的手,披衣起身,去储物柜里找了条毯子,准备把人裹起来抱到后殿的浴室去,结果刚折回案后,就见长灵抵着木椅靠背,手脚蜷缩在一起,浑身发抖,额上密密麻麻全是晶莹细汗,口中还在呓语着什么。
    昭炎没听出那呓语的内容,猜测小东西恐怕是做了什么噩梦,魇着了,展开毯子,刚准备把人裹住,腰已再度被紧紧抱住。
    长灵感觉自己再度坠入了那个四壁都是血的密闭空间里,无论醒着睡着,能嗅到的除了铁锈味还是铁锈味,空气永远是粘稠沉重的,一层层挤压在喉鼻间,胸腔内,窒息欲呕。他努力呼吸,用尽全身力气去呼吸,汗不停的沿着毛孔往外冒,然而吸进来的却是更粘稠的腥味,他觉得自己可能真要窒息而死了,一股强大而凶猛的狂野气息忽如旋风利刃,将层层叠叠的血墙劈开一条缝,挤入鼻息。
    虽然只是极细极细的一缕,于他而言却如勃勃春风,烈烈阳光。
    他仿佛抓到救命稻草,努力努力的追寻的那缕气息而去,如蜜蜂舔舐花蜜一样,努力让自己吸到更多。
    “啊——”
    睡梦中,长灵发出一声细弱而哀绝的惨叫,指甲深陷进昭炎后背腰肌,颤抖,再颤抖,直到浑身力气都耗尽,终于软绵绵蜷进昭炎怀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昭炎便维持着雕塑般的站姿一直坐到天亮,并非他不想再继续睡会儿,而是因为只要他一动,长灵抱着他腰的两条手臂便会猛地收紧,原本软绵绵的身体也瞬间如上了簧,跟着弓起,口中发出灵狐特有的嗷呜声。昭炎知道,那是在警告,警告他不许动。
    这不讲理的小东西。
    **
    昭炎还要上早朝,直接让阴烛用云车把长灵送了回去,并特意交代今日不必让长灵去学规矩。
    长灵睡到天色大亮,睁眼见已在惠风殿,先去浴室沐浴了,换上新的绸袍,便让石头进来。
    石头关上殿门,低声禀道:“少主,查出来了,那东西果然不是经正常渠道进的内廷,而是混在了采办处的马车里。接头人就是惠风殿负责洒扫的一个内侍,叫马祥。马祥的母亲和妹妹都在一户顾姓商户家做活,算是顾府的家生子,而这位顾姓商户,有一女儿,是夜狼部首领张鹤的第九房小妾,这马祥应该就是夜狼部安插的眼线。此外,奴才还无意发现,并不止夜狼一部在内廷安插了眼线。”
    “还有哪一部?”
    石头道:“褚狼部。”
    **
    西境春天来得迟,虽已三月末了,树木枝丫上才懒洋洋的抽出一点嫩黄,护城河内随处可见大片惨淡的冻绿。
    已经日暮时分了,天寰城最大的奴隶场内还很喧杂,到处充斥着兵士的呵斥声与打骂声,一群群脸上刺着黑色“奴”字的奴隶们依旧在官兵的驱赶下劳作,将重量惊人的大块铁石往车上装,他们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光着脚,连鞋子都没有。从佝偻着背的白发老人,到只有十来岁的幼童,男女老少,各个年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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