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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老爹见状赶忙抄起烧火棍,抡起来往那叫花子身上打。那叫花子一面抱头乱躲一面狼吞虎咽的吃,直到连汤都喝净了才呜呜叫唤着爬远了。
    薛老爹这才松了口气,忙用袖子擦了擦桌子向那小哥赔笑道:“不曾受惊吧?一会儿俺再给你新做一碗。你这小哥也忒瞧得上俺小老儿了,俺这么个乡野人家哪里听过什么名号?不曾听过,不过俺们村里倒是有个打铁的,许是也会打剑,你可找他问问。”
    薛老爹一说完,周围的一群汉子便哄然而笑。
    其中一个白胖脸汉子拿刀柄一下搡开了薛老爹,坐那青衣小哥身旁,伸手来摸上了他的手背,“你这小娘子,人长得俊俏想不到却是个没头脑的,你问谁不好,偏来问这臭老头。你且问问,今儿在场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奔着段干卓来的?你直接问哥哥我不就得了?”
    见被识破了女儿身,那青衣女子一下红了脸,噌的抽出手站起身,强忍住恶心道:“哦,那你说来听听,他现在在何处?”
    “在何处嘛倒不知,不过铁定是死了的了。”
    “你胡说!”青衣女子铿一声抽出来剑,怒道:“哪里来的泼贼在这里说那不沾边际的诳话?!他可是堂堂段干一剑,天底下哪里有人会是他的对手?他怎么会死?”
    “咦,小娘子,莫急嘛。”白脸汉子轻笑着拨开了剑尖,“他是难逢对手,但耐不住我们人多呀?且不说他身上的无归剑和荒兮剑谱,光是朝廷悬赏的那五千金也够俺们爷们儿荣华富贵好几辈了。再者说了,六年前能跟他比划上一剑的就够在江湖上声名大噪了,更何况能取他的项上人头呢?不久前有人说曾见他身受重伤,此时不取他项上人头更待何时?到时候还愁捞不着这剑圣的名号?他当了这些年的剑圣也该让让位了不是?”
    青衣女子气急,白净脸盘涨得通红,执着剑不敢置信的环顾了四周的人一圈,“原来……原来你们竟是这般盼着他死的?!好没良心的一群东西!八年前,顷嘉之乱,是他只身闯入敌营,于千军万马之间取徐顷嘉首级,救出太子和轩王的子嗣,才使你们这些宵小免收战乱荼毒,不然这天下还不定怎么乱呢……”
    白脸大汉把大刀扛在肩上,不耐烦地抓了后脖颈一把,“打住打住,他十八岁在武林大会上一战成名;十九岁孤身刺杀徐顷嘉,平定叛乱;二十岁时携能颠覆朝堂的无归剑出逃,被朝廷追杀,这六年来一直杳无音信。他的事江湖上哪个不知道?我只问你这小娘子打哪里来?寻他做什么?”
    青衣女子咬齿轻哼了一声,翘着下巴傲然道:“只怕说出来会吓着你们,段干卓不仅是我大师哥,更与我有婚约在身,是我未来的夫君,我今日便是来寻他与我成亲的。我奉劝你们哪里来的滚回哪去,莫想再伤他,否则休怪我剑下不留人!”
    白脸汉子大张着嘴,眨了眨眼,还不等笑出来,却见那个叫花子又踉踉跄跄奔了来,一把抱住了青衣女子,拉了就要走,还大声嚷嚷道:“娘子,我寻你寻得苦,快随我回家去。等回家了,你扒干净衣服让我亲你的香奶子,我就给你讨大白馒头吃,还把猪窝让给你睡……”
    青衣女子衣衫被这叫花子拉得衣衫凌乱,香肩露了半个,脸上更被他亲了一口,脓液和污渍沾了半腮。
    围观的人都嬉笑着拍手叫好。青衣女子登下气得说不出话,恼恨得泪珠点点,好半天才挣扎着从这叫花子手中脱身出来,二话不多说拔出剑来冲他胳膊上便狠狠刺了一剑,剑入一寸。
    那叫花子哀叫一声,立仆在地,只顾躺在地上捂住胳膊呻吟,还连连哀叫“娘子饶命,为夫错了”,直把周围的人乐得哈哈大笑。
    青衣女子狠狠擦了一把腮,咬着下唇又追着踢了那叫花子几脚,把他踢到马厩旁,转身牵了马就要走。不想那白脸汉子却又挡在她面前,笑嘻嘻道:“原来小娘子的夫君是个叫花子,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不如小娘子跟了我,也总好过嫁乞随乞不是?”
    青衣女子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在胸前执剑道:“呸!那里来的龌龊小儿,也敢来轻薄我?也罢,今日便除了你出我心中这口恶心,也为我大师哥日后省却点麻烦。呔!看剑!”
    白脸汉子一愣,还未及反应过来,那女子的剑却已冲胸前要害而来,幸好膝盖不知怎的一疼一弯,双腿堪堪跪在了地上,这才后倾着避开了这一剑。等从地上狼狈爬起来这汉子也恼了,抡起大刀便向这女子门面砍去。
    却不想这女子身轻如燕,脚尖轻轻一点,身子一侧便避了过去,转身时右手顺势在汉子胸前轻巧的划了一剑。
    汉子惊慌着低头一看,胸前衣衫大开,腹部一道两拃长的大口子,皮肉翻滚,但好在不深,便知道是这女子手下留情了。汉子忙扔了刀跪在地上求“奶奶饶命”。
    女子也不再理他,只管牵了马走,刚走两步,一五十岁上下的精瘦老头从茶桌上站了起来,略一拱手道:“姑娘年纪轻轻,身手竟已如此不凡,老夫深感钦佩。恕老夫冒昧,姑娘这把剑是老夫一位旧友所有,而且姑娘眉眼间与我那旧友也十分相似……敢问令堂名讳是……难不成真是……”
    青衣女子闻言忙收了剑,略一施礼道:“晚辈姓言,单名敏。不知老先生是家父旧友,是晚辈失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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