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楠喜滋滋地接了过来,还分给了随行的手下。
不一会儿果然见他们接二连三的跑茅厕,段干卓有些不忍,但还是想着日后再给他们赔不是吧,先找人要紧,就趁着他们捂着肚子哎哎叫唤的乱子独自溜了。
段干卓不识方位,在军营中也是跟没头苍蝇似的瞎走。因要躲着人,故挑着人少偏僻的地方走,越走越偏,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马厩处,正担忧走迷路了想着往回撤,却被一人叫住了。
“哎,小子,正好,快来帮我老汉一把。”
段干卓扭头一看,见是一六十上下的老汉,脚底下还放着一担水,正气喘吁吁地抹汗。
段干卓忙过去帮他挑了起来,想正好问问他。
“大爷,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啥事啊?”那老马倌喘了口气。
“就是您见过大将军没有?”段干卓毫不费力地挑着水,脚步轻快,还特意放慢了步子等着他。
老马倌一听说就难掩的骄傲,“我一看你就知道是新来的。我当初可是恭王府里的人,自打大将军在南疆起兵时就跟着他了,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无数场,自然是见过。”
“是么!”段干卓一下子来了精神,“那您老知道他现在在哪吗?他的军帐在何处?”
“嗐,大将军哪是你这种小兵卒子说见就能见的?再说了,大将军现在成家了,一般在将军府住,有公务才会回军营。”
听他这样说段干卓又困惑了,那个大将军也太行踪不定了吧?难道自己在将军府时他就去军营,一见自己来了军营他就去将军府?自己这种小蝼蚁跟他也没仇啊,他这样躲着自己做甚?
“算了算了,不管他了,那您老说说将军夫人吧,她被大将军关在哪儿呢?”
“关?”老马倌哈哈笑了,“你听谁胡说八道的?大将军哪里舍得哟!据说,大将军都快把他宠到天上了,就是他让大将军去摘天上的星星,大将军绝对没二话,扭头就去!人现在就在大将军府里住呢,那大将军府我虽然没去过,但听人说那叫一个富丽堂皇啊……”
段干卓越听越迷糊,想将军府里明明没有啊,难道这个老头在胡说八道?这样一想段干卓不想问他了,帮他把水到水缸后就想走。
“哎,别急啊,喝口水喝口水,歇一晌。”老头说着忙着去烧水,还大方地拿出了些马肉干给他吃,“你多吃点吧,养了这么些年马,我是不吃马肉的。上次分给我了这么些我也没吃,平常也不大有人来我这,吃不了一会儿你就都带走吧。”
段干卓捻了一片一尝,挺好吃,就不急着走了,觉得这老头人十分好。
段干卓边吃边四处看,老马倌住的还挺好,旁人都住帐篷。他倒住着三间房,里面收拾得很干净。
“还有人跟你住吗?”
“就我老头子一个。”老马倌一边呼啦呼啦地拉风箱,一边忍不住地倒苦水,“唉,我无儿无女的,将来也没个哭丧的。这里吃的住的都好,可是闷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对了,你怎么过来的?”
段干卓纳闷,“就走过来的呀。”
“没人拦着你吗?你是哪个校尉管的?他也没跟你说不能来这?”
段干卓怕身份暴露,眼珠一转道:“哦,我就是刚参军,走迷路了。你别跟人说,我这就回去,省得挨军棍。”
“哎哎,别急别急,再呆一晌嘛。我这里常年见不到个人影,我能跟谁说去?”老马倌忙拦住他。
段干卓放了心,“你是做错了什么事吗?罚你自己在这?”
“哪里?!是我尽忠职守大将军才把这任务安排给我的,这可是大将军亲自给我下的令!”老马倌得意道。
“啥令啊?”段干卓又来了精神。
“这……不能说。”老马倌面露难色纠结道。
“说嘛说嘛。我又不跟人说。”段干卓叼着肉干两眼炯炯地望着他,还做出要走的样儿来,“你要不说我可就走了啊。”
老马倌也是实在憋得慌了,往段干卓跟前凑了凑,低声道:“你知道大将军为何造反吗?”
段干卓又往嘴里丢了块肉干,嚼着瞪大了眼,“他还干过谋反的事啊?不知道,你快说快说。”
老马倌故意拖长了调子,“那你就好好听我讲。大将军当年啊是恭王收养的义子,可孝顺了,什么都听恭王的。这造反的事啊就是恭王撺掇的。世人都骂大将军那是骂错了人,该骂的是恭王才对!”
“哦哦,后来呢。”段干卓腮帮子大鼓着。
“后来啊,大将军听了恭王的命造反之前曾经出去历练过一段时间,结识了段干先生。段干先生听说了大将军要谋反的事,就大老远地赶了过来规劝他……”
“段干先生?”段干卓不由得打断他,以为那人是姓段名干,便道:“名字跟我挺像,我也姓段。我叫段……”
“什么呀,你怎么可能跟段干先生像?人家是姓段干。”
“哦,那跟我不一个姓。”段干卓点点头。
“大将军不知道什么时候爱慕上了段干先生……”
“啊?”段干卓有点惊讶,“那那个将军夫人就是段干先生了?也是个男的呀?”
老马倌屡次被他打断有些不爽,“男的怎么了?人人都以为段干先生是大将军的禁脔,所以鄙视他。但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段干先生样貌、学识一样不差,是世上少有的人尖尖,配大将军刚刚好。还有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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