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吐出一口气,连忙去扒拉尾巴。
他找出伤口时,伤口已经因为涂栩乱动而裂开,流出更多的血,连沙发下面都是一片红。
看着那场景,苏怀不争气地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身上都痛了起来。
他从小就受不了这些,光是看到就能难受半天。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他师父才总把他当作小孩,不愿意让他下山去历练。
苏怀强忍着想要躲避不看的冲动,去厨房打了水,小心的把伤口附近的毛发都挑开清洗。
做完这些,他拿了符咒,认真闭上眼,念起咒来。
因为他怕痛,所以只要有受伤或不舒服,他就会给自己来一张。就算他师兄师父都笑他,他也坚持。
久而久之,这也成了他用得最多最熟练的法术。
念完咒,符咒发出亮光,如微风拂过般飘动。
苏怀放开它,控制着它飘向涂栩尾巴上的伤口。
靠近,符咒发挥作用,化作一道微弱的白光开始治愈伤口。
由妖怪造成的伤口,伤口表面附带妖气,想要治愈没那么容易。
苏怀全神贯注,他身旁,两只小狐狸一左一右地蹲坐着,它们学着苏怀的模样认认真真地看着那符咒,要帮忙。
察觉到尾巴上传来的暖暖的触感,涂栩侧头看去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三张几乎一模一样认认真真的脸,那全神贯注的模样,让涂栩不自觉地动了动尾巴。
身为妖怪,有着非凡自愈力的他,从来没被人用那种眼神看过。
以前,就算比这更重的伤,围在他身边的其他小妖怪,也只会赞颂恭维他的胜迹。
至于那些伤口,涂栩习惯自己治愈,在没人的时候。
“别动!”苏怀头也不抬的,一把按住不老实的尾巴。
涂栩僵了僵,放松下来。
大概过了五分钟,尾巴上的伤口才总算止血痊愈。
苏怀吐出一口气,又检查了一下,确定伤口已经痊愈,他才看向其它地方的血。
血半干,都黏在了毛发上。
暗红暗红的,一撮一撮的,让白白的毛发看着脏兮兮的。
苏怀拿了毛巾,要帮忙清洗,那尾巴却突然动了起来,它突然神展开。
它把苏怀和两只小狐狸推下沙发。
两只小狐狸倒栽葱,头朝下跌到沙发下。苏怀却只是被推开。
它伸了伸,然后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重新放在沙发上。
苏怀站稳再看去时,毛发上的血已经不见踪影。雪白雪白的毛发服服帖帖的,都看不出来之前曾经受了伤。
“那走吧!”苏怀拍拍手,强忍着上去摸一把的冲动,转移注意力。
涂栩看了过去,眼中都是疑惑。
“上医院啊!”苏怀背上自己的小背包,怕涂栩这个‘古人’听不懂,他特意解释了一句,“就是医馆。”
“?”涂栩莫名。
苏怀不是已经帮他治好了,去医院干嘛?
“要相信科学!”苏怀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也不知道伤到骨头没有。”
他会治愈能看得见的伤口,但不会x光,万一伤到骨头就不好了。
走到门口,苏怀停下,他回头看向涂栩,一脸纠结犹豫。
“干嘛?”涂栩还坐在沙发上没动。
苏怀迟疑,“你……该看兽医吧?”
涂栩虽然没有听很懂,但也大概猜到什么叫作兽医。
他勾起嘴角,温柔浅笑,语气却无比阴恻,“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
是他看上去像个好人,还是他太温柔,明明这小天师一开始怕他怕得要死,现在竟然都敢给他找茬了?!
“不治好留下隐患会很麻烦的。”苏怀认真劝说。
“已经好了。”涂栩甩甩尾巴。
他扔掉手里的竹签,起身。
看看四周,他向着还空着的那间屋走去。
临近门前,他回头道:“我休息一会,你把垃圾收拾了。”
说话间,涂栩还厌恶地看了眼地上昏迷过去的王家井,那也属于垃圾。
话说完,涂栩就进了屋。
他没有选择睡在床上,而是以尾巴为床,睡在了一旁的地上。
苏怀从门缝偷看,确定涂栩睡着,他才回了沙发前。
苏怀放下背包,看向桌上剩下的盒子。
闻到章鱼小丸子的香味,他肚子立刻咕咕地叫起来,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它饿了。
自从下山,苏怀几乎就没吃过什么东西,早就已经饿得手脚无力。
刚刚他又帮忙疗伤用了法力,这会儿因为低血糖,他手都在抖。
苏怀拿了袋子,收拾桌上的盒子,正忙着,清理盒子的手就是一重。
有一盒小丸子没有开封,好好的单独放在了一边,带着余温和淡淡香味。
苏怀讶然,他回头看了眼半关的卧室房门。
这是什么?
他帮忙疗伤,涂栩就给他留小丸子?
苏怀连忙拿了竹签,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吃了起来,他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活像只小仓鼠。
小丸子很好吃,好吃得他眼睛都眯了起来。
一边吃,他还一边回头打量。他发现,涂栩好像真的没有传说中那么坏。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