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幽这个人,狂妄至极,如果他没有十成的把握做成这件事,那他一开始就不会参与,宁愿在场外看,而他只要进去,就一定要拿名次。他既然有把握,可为什么从开场起就没有动作……除非,他的目标是最后一个时辰出来的大邪祟!
如果叶青幽的目标真是如此,饶是沈玄英都不得不吸一口气,暗叹这个少年胆子太大了。
入场前执法长老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确实如他所说,每次仙盟大会上,因把目标放在最后一个大邪祟身上最后惨死、惨败的人太多了。
最后的那只邪祟,有金丹前期的修为。筑基期的修士想杀它,那简直是不可能的,而且时间也完全不够。星云派的仙盟大会自开办以来,只有一个人曾以筑基期的修为杀死最后的那头邪祟,那个人就是沈玄英。
经历过,才知做起来有多难。
当年,沈玄英刚入筑基后期,整场比赛中从头到尾他都是魁首。最后一个时辰时,放出了一只金丹期的大邪祟,大部分人都捏碎玉牌出场了,只有小部分人还没放弃。
可那小部分人中,有几个人丧身在邪祟手中,剩下的人都放弃离开,唯有沈玄英在坚持着。在离比赛结束的最后半柱香时,他才带着满身的伤杀死那头邪祟。
那场比试成了一个传奇故事,哪怕到了现在他已经成了星云派的掌门,人们但凡提到当年,还是会津津乐道,啧啧称奇,并说一句:“不亏是当今仙门中唯一的一个化神期修士。”
射箭比赛共有一天的时间,一天的厮杀增加的不止是分数,还有疲惫和身上的伤。
最后的金丹期邪祟,首先在修为上就先把参赛弟子甩出一个境界,其次它体力充沛、状态良好,而参赛弟子们哪怕是第一名,身上也早就带了伤,并且早没多少力气支撑,争不过它的。
除非一开始就干脆不动,养精蓄锐,只等最后一个时辰时和它一争高低!
可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谁能保证自己碰到的是怎样的邪祟,万一失手岂不是一分也没有了吗?
就是沈玄英当年,也没有任何把握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杀死最后的大邪祟。
叶青幽和他相比,修为没他当年高,只不过是多了些精力,身上没伤罢了,这胜算率依旧不高。因此,不怪大家都没往这方面想,只觉得叶青幽无能,毕竟这几乎不可能,是种在找死的行为。
猜出最精彩的时刻将是最后一个时辰后,沈玄英真是十分期待。
他在心底道:果然,我没看错人。叶青幽是真的不一样。
紫如萱以为他是在想十万灵石的事,他也不解释,只去看场内景象。
场内众弟子在拼命夺分,场外众长老也没闲着。今天在场的不止星云派的长老和掌门,他们幽幽地品着茶,讨论场内优秀的弟子。
“第一名果然是星云派的弟子,嘶,只是这人看着颇为陌生啊……咦,等等,等等!他只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太厉害了!”
“我去问了一下,第一名的这个弟子叫夏不遮,是星云派的一名阁主,主管铸剑阁。”
“他是什么灵根?”
“灵根不错,金、木二系双灵根,今年才十九岁!”
“双灵根,那难怪了。”
马上有人恭喜星云派的人:“星云派不亏为最强的门派,先恭喜你们这次又得了一位天才。不知夏不遮是哪位长老或峰主门下的?”
星云派中立即有人回礼:“哪里哪里,说实话吧,这个夏不遮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说,他似乎是没拜师父。”
夸完夏不遮,马上又有人低声讨论叶青幽:“诶诶,第一名是星云派,最后一名还是星云派,他们这是准备把两个第一都占了吗?”
“嘘,沈掌门看过来了。”说话的人将声音压得更低,“这个叶青幽我听说过,他呀据说是靠着运气拜入星云派的,又靠着运气成了筑基期修士,反正这小子运气好的很。听说这次还有人开赌,赌他能不能进入乾字榜。”
“嗨。我也听说过这小子,运气是真的好,这不最近还去到沈掌门身边。我本以为是讹传,结果今日一看,他是真的不行,你们看看,连箭都不会射,比箭场都被他当成郊游地了,一点都不像话!”
“听说这个叶青幽和夏不遮还是一对好朋友,噫,我要是叶青幽羞都羞死了。”
“别说了,你们看星云派的各位,脸色都青了,可见是被叶青幽给气的。说起来,每次仙盟大会,他们星云派还从没有倒数的情况,这次倒好,直接冒出一个倒数第一。”
……
此时,“星云派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倒数第一”,正盘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他坐的地方不高不低,石面还算平坦,在他四周众弟子正奋力杀邪祟夺分,观望一阵,他突然在腰间的储物袋中掏了掏东西——比试一开始,他就把自己的弓和箭收到储物袋中,此时做了这个动作,让场内和场外的人都以为,他要行动了!
星云派场外的长老和峰主都挺欣慰,只要他动了,能夺个十几分,虽然还是垫底,可比倒数第一、一入场就放弃好多了。
欣慰的众人中,只有沈玄英保持笑脸,稳如泰山般一动不动。
叶青幽摸出来了!他摸出来了……摸出来了一件外衣……
众峰主和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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