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风对他做了一礼,才开口道:“林公子此言差矣。此人身份在仙门极其特殊,万归宗与我派一向交好,为友派着想,方才我已经向门派内递了两道传音符,相信不过一会就会有元婴期的前辈前来处理。”
林天昊面色蓦然大变,阴气不定道:“你——!”
叶青幽不等他说完,适时地插言,打圆场:“林师兄多虑了。我虽然刚来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但万归宗和我星云派的确是友方,听两位刚才的谈话,似乎是林师姐说了点什么,还事关人命。与人命相关的事可不是小事,若是误会还是尽可能回门派好好说。目前各家元婴期前辈都在我派中,若林师姐真是中了什么**之术,相信定瞒不住各位前辈的法眼。”
“再者。宋师兄说的有理,这与人命相关又涉及到林师姐,目前仙门盛会还在进行万归宗还是尽可能地避嫌为好。免得明明是一场误会,却叫某些有心之人烂以利用,平白无故泼林师姐一身脏水。”
叶青幽在话中狠狠夸赞了坐在晶石面前的一干元婴期修士,令大家心生好感。
上座的沈玄英看向林宗主:“不知林宗主对此有何看法,我认为这名弟子说的有理,事关命案,又牵涉林大小姐和叶二小姐,你们万归宗确实应该避嫌。”
林宗主微微垂首,赔笑道:“既然沈掌门都如此说,那我自然是毫无意见。只是小女如此状态,唯恐……”
沈玄英打断他:“正如这名弟子所说,各家元婴期修士几乎皆在此处,她若真是被人施咒控制,我们也能及时替她解咒。”
惊岚谷方才说话的那名青年“唰”的一声收好折扇,语气听着是玩笑,实则是在阴阳怪气:“林宗主就别客气了,大家都是熟人。在场的元婴期修士中除了我,还有不少人都懂医术,又有沈掌门在场什么咒术会解不了,说句是最好的治疗场所也不夸张。你我还有星云派都属友派,林小姐出事我们也是十分忧心的。”
他说完好话,细长的眼睛弯一弯,后面的话就隐隐夹杂威胁了:“还是说,林小姐所说的那句,是她杀了叶之凝,这是真的了?否则若是无辜,正常人的反应都应是勃然大怒和莫名其妙,生怕旁人误会恨不得昭告天下以证清白。怎地你和林公子的反应都是要把她藏起来?”
说着,他望了一眼沈玄英,轻轻道:“要是叶之凝的死真是林小姐所为,那我可得问问林宗主你,收养叶之凝究竟为何。莫非……是想超越星云派,成为天下第一。”
这番话着实不算客气,林宗主面色铁青,寒声道:“孟谷主还请慎言!小女忽然如此我身为父亲最关心的难道不是她的安危吗?将她接回万归宗好好休养,这难道不正常?”
他的视线在孟屏阳和谢顾朗之间来回移动:“孟谷主与谢谷主之间兄弟情深也并非秘事,昔年我万归宗与你惊岚谷确实因为一些小事而闹得不愉快,但众人之前,孟谷主还是公私分明为好啊。”
排列在前的三大门派风云暗涌,其余人等都默不作声,静看变化。
这三大门派中,地位最尴尬、最不讨喜的当属万归宗。
林莹与沈玄英的某件事仙门中知道的人很多,为此星云派的大多数弟子对万归宗都隐隐仇视,只是身为第一都背着包袱,不会表现出来罢了。
而惊岚谷的修士针对万归宗就十分明显。
很多年前惊岚谷第七谷谷主谢顾朗还是个金丹期修士时,曾被林宗主逼着娶林莹。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男方宁愿把万归宗得罪死也要跑,林宗主被人耍了一通当然很气,曾明里暗里要挟惊岚谷交出谢顾朗,给惊岚谷使了很多次绊子,两方便结了仇。
虽然这事被林宗主强制压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可当年前去参加婚宴的宾客,还是亲眼目睹过谢顾朗拒婚的场面。
惊岚谷的谷主不似沈玄英温文尔雅,大度有佳。他为人极其护短,有仇必报,连带着座下弟子以及其他几谷的谷主都是一样的性格,早把万归宗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至于叶之凝,他们谷中与谢顾朗同辈的人都知他倾心于谁,不少人也曾替他照顾过叶之凝,对叶之凝印象不错。由此看在林莹是叶之凝姐姐的份上,在她出现在谢顾朗周围时,惊岚谷修士都忍了。
但只要一找到机会,必定要阴阳怪气地讽刺林宗主教女无方,亦或是当众揭万归宗的短,再或者就是当着沈玄英的面指责万归宗狼子野心。
为着私仇,此次仙门盛会上偶有惊岚谷修士和万归宗修士需搭伙做事,惊岚谷修士也全是一副烈女样,宁愿一个人承担两个人的活,也打死不和万归宗修士配合。
而且,这叶之凝实在是个特殊人物。
往严重的地方说,就是事关三大门派之间实力、地位的争斗,外人还真不敢插嘴。
听他们理论一阵,沈玄英温声开口:“既然这事是发生在仙门盛会期间,又事涉人命,这个案子便由我星云派接手。诸位可有意见?”
孟屏阳不等林宗主开口,马上率领惊岚谷修士道:“全听沈掌门安排,我等毫无异议。”
依附星云派、惊岚谷的中小型世家门派也纷纷赞成。
林宗主骑虎难下,赞成的人比不赞成的人多,他再强辩只怕会引得各家侧目,只得道:“我也无异议。但还请沈掌门明察,小女与之凝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她们两人情同手足,怎么可能会对之凝下手,这其中必定有所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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