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复礼一愣,只见岸上,一匹红色枣马飞驰而来,上面骑一身体修长的蒙面男子,手上持一巨弓,背上背一箭筒。
从箭筒同时抽出三只箭矢,搭箭拉弓。
“咻咻咻。”
三只箭直射周复礼他们。
“刷刷刷”落在周复礼他们旁边的甲板上。
周复礼心都缩了一下,要不是这河上河风实在是太大,要不是距离实在太远,恐怕对方还不得一次将他们三人射死。
这人三箭齐发,好厉害的箭术,刚才骑马拉弓射箭的样子也好生恣意洒脱。
这时,司马鹿鸣说道,“他就是大魏第一名士,韩子高。”
竟然是他!
周复礼都忍不住有些惊讶,“大魏那个男后?”
司马煜:“男……男后?”
还……还可以这样?
妈呀他算长见识了。
简直打开了一扇前所未见的大门。
周复礼看向司马煜,有什么惊讶的,千古第一男后岂是浪得虚名。
不过,魏帝立男后,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司马煜还小,估计听过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忘记了吧。
这时岸上传来韩子高的声音,“听闻小圣人来我大魏,未能一见甚是遗憾。”
周复礼居然也有些遗憾,这样的人物未能攀谈一番,可惜可惜。
韩子高骑在马上,大声道,“小圣人来我大魏,子高未能相迎已是失礼,现在小圣人离开,子高却不能失了礼仪。”
说完手向后挥了一下,“容我大魏文人为小圣人奏一首送别之曲。”
那些追赶的大魏读书人停了下来,就那么抱琴坐了下来。
琴声起,四野萧瑟苍茫。
周复礼手都抖了一下,千琴齐鸣,大魏的千琴齐鸣。
那琴声合在一起,居然压过了河风的声音。
萧萧瑟瑟,听琴之人,没有谁不为之震撼,果然能使鬼神惊惧,能让天地变色。
大魏之琴,名不虚传。
司马鹿鸣也叹了一口气,“大魏文风之盛尤胜大晋,大魏不屈文骨,世上唯一。”
当然大魏人也有弱点,他们太容易被感情感染和煽动,若非如此,他也不能在大魏弄出那么多的风波来。
周复礼直到琴声消失,才收起了竖立的耳朵。
大魏之琴虽然声音不在,但却犹在耳边长鸣,这辈子怕是忘不了这一幕了。
此行非墟,收获颇丰。
现在大魏人已经没有追上来了,刚才那曲送别曲就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等船再开了一会儿,周复礼说道,“我们先停在这,等探明了消息,确定了他们已经离开,我们在掉转船头入洛河回大晋。”
只是,世上之事往往不如人意。
周复礼他们的船才靠岸,岸边的芦苇立马窜出来一群身穿铠甲,手持大刀的士兵。
周复礼眼睛都缩了起来,大齐的军人……数量还不少。
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这么边远的地方都能遇到大齐的士兵?
别说,人丧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还真运气就这么差,大齐一个月一次的巡逻边境之日就是今天。
全是弓箭和刀对着他们,现在想将船开进河中间都困难了。
从围着他们的军士中走出来一个笑面虎一样的角色,“再下大齐镇边将军刘牧,船上的可是大晋的小圣人和大晋王爷司马鹿鸣。”
刚才那群大魏人嘶吼得那么厉害,他们的探子听得一清二楚。
啧啧,刘牧现在都有些无法置信,他就这么轻易的等着鹬蚌相争结束,就这么轻易的抓住了大晋的这么最重要的两个人。
周复礼隐晦地看了司马煜一眼,现在最危险的是什么?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大晋的皇帝在这里,不然他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司马煜也明白这个道理,自动站在了周复礼和司马鹿鸣后面。
周复礼上前答道,“原来是大齐的将军,大晋周复礼有礼。”
然后还介绍了一声旁边的司马鹿鸣,“这位正是我大晋唯一的王爷。”
有他们两个在,就能淡化司马煜的存在。
刘牧脸上更开心了,“你们大晋的太后正在我们大齐做客,正好各位远道而来,应该也十分想念你们的太后了吧,不如随我回大齐首都一见如何?”
周复礼心中苦笑,别看对方说得客气,但他回答个不也没什么卵用,还会失去对方这份表面上的恭敬。
周复礼想了想,原本大晋还在想办法怎么营救太后,如今看来,他也“顺道”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有自救的机会,就更好了。
刘牧是恭恭谨谨“押”着周复礼他们去大齐首都淄博。
期间有说有笑,当然谁也没将这些当真。
周复礼有些感叹,要是大齐知道他们现在将大晋的太后,皇帝,王爷一并抓了,不知道会不会睡觉都笑醒。
以他们现在这点人马,想要逃出大齐军队的押送,基本难比登天。
几日之后,周复礼他们就到了淄博。
刘牧暂时离开,估计是去汇报收获去了。
然后,周复礼他们就被带进了宫里的一座宫殿。
周复礼和司马鹿鸣看着宫殿上方坐着的那个女人,三人面面相觑,人生际遇之离奇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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