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总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实在克制不住情绪,在这大殿上哭了个痛快。
陵光神君向来拒绝人时都是冷酷无情,一不戳人心窝二又干净利落,还真未碰到过这种将人弄哭的情况。
他皱着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颜渊这个罪魁祸首:你弄哭的,由你处理。
情敌哭了,一心只有心上人的颜渊丝毫没有愧疚感,但碍于面上还得过得去,于是道:“三公主……”
结果刚开了个口,方才还哭得伤心的东海三公主抬起头猛地擦了一把眼泪,凶狠地盯住了颜渊,撂下狠话:“本公主拿得起放得下,既然事已至此,本公主不会再做纠缠。”
“但即便你是仙界太子,本公主也得警告你一番,若你敢对陵光神君不好或是生出二心……”
三公主擦干眼泪,猛然幻化出自己的一对白绫,狠狠地往地上抽出一道深深的印记,“本公主这对白绫,可饶不了你!”
颜渊眼神一利,沉声道:“绝无可能!”
陵光神君越听越不对劲,这二人怎么又开始打哑谜?什么叫做不对他生出二心??
三公主冷哼一声,警告完他后,随即又侧过脸,脸上带着伤痛对陵光神君道:“无论如何,还是感谢神君对我的认可,此番无缘,我认了。”
她轻轻啜泣一声,道:“还望……神君过得幸福……”
说完,她掉头飞奔出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朱雀宫。
陵光神君:……
他再迟钝再不懂,三公主说了这么多话,也多多少少领会到了些许其中的含义。
当下拿眼瞧了瞧一旁兵不血刃便干掉了一位情敌,正喜不自胜的三太子,问道:“关于殿下所说的自身传闻,究竟是何事?”
还在美滋滋的颜渊一僵,干笑道:“也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无非是一些闲着无聊的人瞎编胡扯。”
陵光神君自然不信:“那本尊很有些好奇,是怎样的瞎编胡扯,能让殿下将三公主弄得如此失态?”
颜渊自然不敢告诉他,他方才被他用作幌子,那才是好生胡扯了一番,因此顾左右而言他。
这会瞧见他矮桌上放着的还未批阅完的奏本,绕过去翻了翻,道:“这些奏本未免也太多了一些,不如让我帮神君来批阅罢。”
他推销自己:“我批阅奏本向来又快又好,父君都很是夸奖过一番。”
说着便要拿过一本翻看。
陵光神君却将他拿起的那册奏本压下,冷然道:“颜渊,本尊最不喜被人诓骗,尤其是难得给予信任的人。你实话实说,方才同东海三公主所说之话,究竟是何意?”
颜渊来之前是抱着大不了豁出去的心态,然而真到朱雀宫后却冷静了下来。尤其是又经历了刚刚东海三公主那一遭,这会心情其实也有些不平静。
他当然看得出陵光神君于龙三公主无意,所以才敢放肆捣乱,可陵光神君于他……
他却是不敢猜测了。
然而陵光神君实则也不是个傻子,颜渊这般乱来了一气,他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
因此绝不让颜渊糊弄过去,甚至有些生气,并直呼了他姓名。
颜渊被他实在逼得太紧,原本情绪便已满溢,索性闭了闭眼再睁开,放下奏本道:“神君归来没几天,所以并不知道,仙界如今盛传本殿下乃是个断袖。”
“所以我顺势而为,同那三公主扯了个谎,说陵光神君名草有主,那自然便是归我所有了。”
他终于开了口,再说接下来的话便没那么难。
“三公主信以为真,所以自然便在临走前对我威胁了一番。不过……”
他凑近皱起眉头的陵光神君一分,轻声问道:“神君又可知道,为何仙界会有此等传闻么?”
陵光神君这会回想起莫岚记忆里,闭关前颜渊突然开始躲着他,随后又在闭关时感应到属于他的气息一事,有些恍然。
颜渊见他不回应,便继续说道:“我倾慕莫岚仙君已很有段时日,原先却不敢确定,生生错过他闭关前的那段日子。”
“之后我时不时往逍遥宫跑,想着待到他出关之时,便向他表明心意。”
“却因/为他打扫庭院被女仙瞧见,闹出了一些无伤大雅的传言,随后被父君当了真,险些挨揍。”
“然我心意不变,直待得他出关那日,匆匆赶去。”
“却不成想世间再无莫岚,只有陵光神君。”
“然这二者其实皆为一人,我思虑良久,觉着还是得顺应自己的心意才好……”
他说的慢吞吞,一面说一面深深凝视着陵光神君的眼神,一步步刺探他所能对自己接受的底线。
颜渊一双眼睛生得极好,陵光神君听着他越来越放肆的话,心想此刻自己该是发怒将这不靠谱的忘年交给赶出大殿的,却又被迷惑住,半晌不曾打断他。
颜渊实则也不擅长此等操作,然此刻真情流露,竟无师自通地将声音放得愈发低沉。
陵光神君直到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竟已不过半尺时,才登时清醒过来。
他急急起身,努力维持住自己清冷的人设,毫不留情道:“本尊与太子之间唯有友谊罢了,之前也好如今也罢,想来太子是太过年轻,未能分清楚这情感的差异。”
“此话莫要再提,不然恐怕本尊与你之间的情谊便要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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