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仪低声道:“小三。”
秦三显出身形:“爷。”
“怎么一回事。”他眼神落在门口进来那几个人身上,神情有些不悦。能进这里的大多是老主顾,在平都有头有脸,说出去有些份量。哪个不长眼的竟敢跑来吵闹,还坏他事。
秦三道:“我去看看。”
温仪嗯了一声:“注意点。”
“是。”
秦三将头发绑了一绑,一边往下走去,一边随手取了件布衣长袍往身上一罩,脸上黑灰一抹。再抬眼间,就敛了满目神光,与普通人无异。
元霄也蹙着眉:“你不是说这里很贵吗?很贵还有敢来闹事的?”
白大嘘一声:“你不是太子吗?那不还是成天有人想杀你。”
“……”太子想了想,很有道理。
就见为首一个着了莲冠的年轻人挺胸阔步走进来,动动手,令后面随从把一位女子带了过来,往早已上前查看的钱掌柜面前一推。
钱掌柜只一眼,就晓得一个大概,他沉声道:“孙少爷,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掌柜的。”孙玉飞扇子点了点女子,“我心仪此地已久,却碍于掌柜口说的规矩,非老主顾者不得入。成,那便不进,就当是给掌柜面子。”
“可她,不过一个歌女,却为何能三番四次进来,弹曲作乐呢?”
孙玉飞将那姑娘拎起来。温仪自上往下看去,女子尚年幼,不过豆蔻,衣衫单薄,头上一根簪子,连朵珠花也无。她神色惊惶,因受了惊吓而面色苍白,此刻被两个铁臂大汉拎着,更是瑟瑟发抖,哪里还能说出半个字。
钱掌柜心中冷笑了一声。这孙玉飞是平都一霸,向来爱赊账,碍着他舅舅是朝中官员,大多人都按捺不发。大约是在来福茶馆吃多了闭门羹,心里不爽,寻事来了。不过钱掌柜当掌柜少说也有三十载,比这孙小儿年纪都大,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先是行了一礼,方说:“孙少爷怕是有误解。本店既然开了门,那么四方游客,只要是人,便都能进。婉儿姑娘这么清秀的人,在这有一席之地,也是理所当然的。”
本想借着宋婉儿发作的孙玉飞一听,脑子里反应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钱掌柜还没说话,另一个声音先他一道了。
“他什么意思你听不懂?”一条凳子嗖地飞了过来,硬生生在人堆中行出一道空。
众人视线随之望去。
“意思畜生莫入。”
一人踏了条板凳,一手撑着膝盖,虽未露出脸来,却仿佛是阴沉沉笑了。
他秀丽的眉峰一挑,就朝孙玉飞抬了抬下巴:“骂你不是人,懂了吗?”
孙玉飞呆了一呆,随及大怒:“你敢骂我是畜生?”
“我可从不骂人。”元霄脚下一踩,板凳就倒翻过来落在他手中。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随意地掰了一条凳腿来,在手中打了个漂亮的转。走到孙玉飞面前,举起手中凳腿道:“你看这是什么?”
孙玉飞有些迟疑:“……”
“这是棒槌。”元霄嘴角一勾,就毫不迟疑地给了他一槌子,“我不骂人。”
“但专打狗头。”
作者有话要说:
孙少爷:我舅舅是%%。
国公:呵。
太子:呵。
不知身份秦三:呵。
大佬大佬他大佬·JPG。
孙少爷:……
突然自闭。
第5章 仗势欺人
底下瞬间就打成了一片。确切说是单方面打成一片。
元霄的身手是在石地沙土中练就的,孙玉飞带来的酒囊饭袋在他面前能抵屁用。霸王也要分等级,凉州的街头小霸王见了元霄还得乖乖伏首称声‘小大哥’,就孙玉飞,真不是元霄看不上他。细胳膊细腿,戳下都怕他倒。
苏炳容捂着耳朵有些绝望。
白芝璋盯着自家小殿下,分神问苏炳容:“你干什么?”
苏炳容道:“掩耳盗铃。”
白大一记扫腿就撂倒了一个人,随后才说:“那你得戳瞎双眼。”
苏炳容看着淡定的白芝璋,更绝望了。
孙玉飞被打得哇哇叫,一边胡乱抵挡一边叫嚣:“我,我要叫我舅舅抓你下大狱!”
元霄停下手:“你舅舅哪根葱?”
孙玉飞以为他怕了,往常他都是这样吓唬别人的,立时又有了底气,冷笑道:“说出来你可站稳了,免得吓掉你的大牙——”
话未说完就又被捶了一顿。元霄毫不留情专打他脸。
“那你就别说了。”他说。反正再大也没有他大。
仗势欺人?他一个两朝太子说话了吗?
在一脚将孙玉飞踢出茶馆后,元霄终于住了脚。他摸摸脸,这面纱质量不错,到如今也没掉。看来大乾民风尚算淳朴,奸商不多。
他一住脚后,问题就大了。
一堆人围上来哇哇拍着手叫好啊。
元霄:“?”
被人群淹没,不知所措。
苏炳容和白芝璋挤了半天也没能从人缝中揪到自家殿下的衣角。
“少侠好身手!”钱掌柜欣慰道,“果然我大乾俱是年少英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那姑娘被人推着就到了元霄身侧,双颊微红。她偷偷看一眼,只对上那昳丽眉目,就觉得此人面纱下面一定是无上风姿。虽然个子矮小了一些,但假以时日定是美男子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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