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国公年轻俊俏,谁不喜欢呢?
大约是吵得终于很不像样,元帝开了口:“诸位爱卿啊。”
诸位爱卿闭了嘴看他,以为皇帝要作一个定论了。他们就是故意吵给皇帝看的,不能由着陛下当鸵鸟又想将此事蒙混过去。
一个个眼巴巴等着皇帝开尊贵的金口。
就见他如老僧入定:“方才神官念的祷辞你们觉得怎么样?”
“……”
嗯?
为什么突然要跳到这个话题。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摸不清这个皇帝是什么想法,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就斟酌说:“还可以,就是有点啰嗦。”
皇帝:“是朕写的。”
“……啰嗦是好事,缓缓讲来细水长流。”
元帝听了很高兴:“既然诸位爱卿听得如此认真,那回宫后就默写一份吧。”
所有人都震惊了,唯有一人拍掌叫好。
是萧庭之。
老丞相真诚道:“陛下文韬武略,天纵奇才,臣等当学陛下。”
就有人悄悄道:“丞相,这罗里吧嗦的长篇大论,难道你还会默?”不会奉个屁的承,到时候搞得所有人苦不啦叽过不了大年能得到什么好处。
老丞相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平都曾有一人天赋异禀,过目不忘?”
“听过又怎样。”崔珏皱着眉头,虽然这样说,心下却有些不妙。
“不才。”萧庭之淡定地袖着手,很谦虚地说,“正是我。”
崔珏:“……”
你谦虚个屁。
独愁愁不如众愁愁,太子挪着步子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崔珏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指向元霄:“臣等愿随太子殿下,一同学习陛下天成文采。”
懵逼的元霄:“啊?”
却见元帝略一琢磨,道:“爱卿说的不错。太子回来后,朕还没考过他题目。”说着朝太子招招手,“霄儿来。你好好听听神官说的是什么,回头朕要你默下来。”
元霄皱起了眉头:“啊?”
天厚什么德——什么刍,他嘴一张就要骂出声来,却不料腰侧被温仪一掐,激灵一跳就闭了嘴。
温仪掐闭了嘴元霄,这才朗声道:“臣愿督促殿下默写。”
元帝乐了:“那再好不过。”
温仪笑了下,一回头,太子殿下拿吃人的眼神盯着他,十分哀怨。他心想,先前还与我‘互述’衷肠,转头就来害我,可见天下男人都薄幸,原来都是骗人的。
温仪哪知道他哀的是哪门子伤,但他知道元霄不高兴,那是肯定的。一个整天耍着大刀的人你让他默写这骈文,做梦吧。太子这种也就安安静静坐着能骗骗人,嘴一张完蛋。
他安慰道:“殿下放心。不知殿下有没有听说过,平都有能人,过目不忘。”
元霄眼睛一亮:“莫非是你?”
温仪果断回绝:“不是。”
元霄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心情复杂:“那你说什么。”
温国公狡黠一笑。
“等他默完了,我们抄啊。”
“……”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看向了萧庭之。
但这还不够。
温仪举起手:“陛下。”
元帝:“讲。”
温仪视线从几位皇子面上逡巡过去,在元齐安复杂的注视中停顿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几乎令元齐安忘记不快心花怒放。就见温仪眼睛眨也不眨道:“臣以为光太子一下不足以光耀大乾文采,素闻六皇子出口成章,倒不如等太子默完后,让六皇子在上面加以解注。”
元齐安:……温仪。
元帝大喜:“好主意。”
你他大爷的!
这种富丽堂皇的骈文有个屁的解注啊!
温仪悄悄在元霄耳边指点:“以后万一有不好的事,就可以祸水东引。”
元霄:“比如你现在这样?”
“不。”温国公纠正,“这次叫拉人下水,是共患难的意思。”
元霄不解:“那怎么不现在就只让他患难。”
“细水长流嘛,以后再教你。”
元帝很投入地欣赏完了自己的手笔,由着祭祀告了一大段落。这期间两个时辰,元霄便一直站着,他站累了就挪挪腿,总之硬是没有吭一声。直到元帝转头问他:“那些刺客,有没有留下活口?”猝不及防地将这事挪上了议程。
正忙着换脚的元霄:“他们没和你说么。”
指的是侍卫统领。
元帝沉默了一下,撒了小谎:“没有。”
元霄惊讶了:“这都不说要之何用。”本来温仪让他们先走一是为了不耽搁祭祀,二就是为了早点和皇帝汇报此事。结果竟然没说?他不满地看了侍卫队一眼,还别说一眼过去极具威严,搞得统领连忙去看皇帝,差点就要跪下来求恕罪。
“……”元帝当然不能被别人说自己的统领没用,于是改了口,“你听错,他说了。只是朕想叫你再汇报一遍以对真假。”
元霄便更讶异了:“说了你还叫我说,叔公。”他忧心忡忡地打量了一遍皇帝,“你瞧着年纪还轻,怎么突然记性不好。”
捏了很多遍扳指的皇帝:“……”头皮绷地有点紧。
这回统领是真的跪下来了。
他情愿是自己的错,也不想看着皇帝被太子当面说记性不好。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可不是虎,这是条龙,嗷呜一口吞了你不带打嗝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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