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型号的大型飞机,满负荷载客的话人数可以过千,可这次航行结束,走下飞机的乘客却只有500出头的样子,而且全都身穿着笔挺的军装,显然是专机出行。
这些军人绝大多数年龄看起来都在30岁左右,虽然皮肤黝黑,样子有些土气,却还是因为年轻、精壮,显得英姿勃勃;
只有几个肩膀上的军衔金星多一些,气度也沉稳的多的年纪才稍大一些,不过走在所有人最前面,明显地位最高的领导者,瞧着反而只是个少年。
“这就是韩国了,感觉比加里曼丹岛要冷得多。洪杉,大家都没有买冬装的习惯,韩国人也一定不会给咱们配冬天的便服,明天有时间你去采购一批韩国流行的保暖衣发下去。要质量最好、最贵的,每人三套。”踏上机场的土地,那少年深呼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皱皱眉头,扭头向身边的一个军官吩咐道。
“是,将军。”那年近四旬的军官听到这话,马上立正,恭敬地答道,之后转身朝同侪们大声喊道:“将军怕大家冷,不适合韩国的天气,下令给每人采买三套冬装,还特意吩咐要最好、最贵的。整个马来西亚就没有他老人家这么细心,体恤下属的司令官。咱们出过什么力了,嗯,一下子薪水、职位还有上这种海外军事交流训练的机会就都有了,想想将军的优待,咱们决不能给他丢脸!这次训练如果谁拖了后腿,自己干脆回去就跳了海吧!”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众多军人已语气激动的嚷道:“放心吧参谋长,真要是丢了将军的脸,我们直接就在韩国抹了脖子……”;
“将军的脸面比咱们的命还金贵,就是拼着吐上三升血,我这次也一定要拿下训练的第一名,让韩国人见识见识麦毕齐防卫军的厉害……”;
“不要说马来西亚,就算是整个东南亚都没那个地方军的司令官肯跟着手下一起同甘共苦的,将军这次却和咱们一起来韩国,我阿娘知道了直说光宗耀祖……”而张龙初听到手下军官争抢着说出的这些表忠心的话,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开口阻止。
毕竟在东南亚地方武装中,这种时不时宣扬军阀恩德的行为非常常见,而且也是提升军队凝聚力的必要手段。
这是因为割据势力实际和象征国家的中央政府是对立的关系,对所属军队不能宣扬爱国思想,自缚手脚,所以只能不断将军阀头目偶像化,因此即便觉得可笑,张龙初也只能忍耐。
好在机场巴士很快就行驶到了空客A908前,当着韩国驾驶员的面前,麦毕齐防卫军的军官们很自觉的恢复了肃静,这才让他心里觉得舒服了一些。
坐进巴士,一路直到机场外行步道的入口处,下车的军官自动重新按照军衔排出整齐的队伍,四人一列跟在张龙初身后,走进了通道。
顿时,走在最前列的张龙初发现自己似乎一下子就成为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感觉到四周投来的目光,听着其他乘客猜测自己身份时的窃窃私语,他情不自禁的努力想要让脚步尽量变得自信、从容,表现出上位者的气度,实际却越走越不自在。
即将走到步道尽头时,远远看到守候的成群记者,张龙初不自觉的放慢脚步,对落后自己半个身位的洪杉说道:“洪杉,看来韩国军方对我们的到来非常重视啊,来了这么多媒体,告诉大家一定要谨言慎行。”
麦毕齐自治市防卫军军官赴韩虽然实质是受训,但名义上却是参加韩国军方与马来西亚地方部队的军事交流项目,算是国际军事新闻的一种,引发些报道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听到张龙初的吩咐,洪杉自然马上压低声音把命令一排排的传递了下去,等被尾端的自治军军官听到,队伍刚好走出了步道。
之后就见拿着长枪短炮的镜头,大小不同话筒的记者蜂拥而至的围了过来,却从张龙初面前一闪而过,争先恐后的朝不远处另一条外行通道中走出来的几个被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看起来孔武有力的保镖围着的,身穿宽松的运动服,头带帽子,面带口罩的年轻男女冲去。
“这,这是什么情况……”已经准备好受到采访就面带微笑,沉默不语的张龙初看到这一幕,不禁瞪大眼睛,目瞪口呆的想到,十几秒钟后,耳边就听到一个带着笑意的男人声音,“请问您就是马来西亚联邦,麦毕齐自治市防卫军司令官,张龙初少将吧?”
“是,我就是。”张龙初回过神来,看了看身边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一个身穿韩国军装却没有太多的军人气质,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答道。
“您好将军阁下。”那中年男人马上立正敬礼道:“我是大韩民国国防部宣讲司三课科长,少校李怀仁。奉命前来迎接麦毕齐防卫军赴韩参加军事交流的一行同仁。”他一句‘同仁’用在分属两国的军人身上也许有些恰当,却一下子拉近了和张龙初等人的距离。
“啊,李少校,你好,”张龙初急忙还以一个军礼道:“那麻烦你关照了。”
“谈不上关照,”李怀仁露出歉意的表情道:“本来按照计划,您乘坐的飞机应该是停在浦南军事机场,一下飞机就直接乘车到首尔军事进修学院的,可是因为浦南区的大雪一直没停,所以只能改到民用机场降落。”
“没关系的,是我们来得太急促了。”听到这话,张龙初笑着摇摇头道,之后便在李怀仁和另一名国防部军官的陪同下,率领着手下走出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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