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下一顿，困意瞬间抛之脑后，她鼻子抽了抽，深吸一口气——
    不会错的，这香味定是酒香！
    龟灵圣母眼底染上一丝兴奋。除了闷头睡大觉之外，她生平第二大爱好就是喝酒。由于懒，她没有像其他师兄弟一样自己种田自己酿酒，而是用其他东西来交换同门酿制的酒。可以这么说，她喝过的酒的种类，要比世界上许多人多得多。
    可即便她自认为喝过千八百种酒，却肯定自己从未喝过这种酒。
    太香了，这味道比她喝过的所有酒都要香！龟灵圣母沉醉于酒香之中难以自拔，不知是不是天道看出了她的渴望，又吹来一阵阵微风，把更香醇更浓郁的酒的气息带来。
    她实在抵抗不住诱惑了。看了眼身后的营地，心想自己就离开一会儿，况且她把龟壳都留在军中，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管了，生活都已经这么苦了，还要错过这么香的酒，那她的龟生还有什么意义？龟灵圣母把心一横，决定暂时离开军营去寻酒。
    “可以了，因因乎，多谢你的帮忙。”云端之上，柳疏舟示意身为风神的因因乎停止刮风。
    “小事一桩。”因因乎抹了把额上细汗，露出两排大白牙，“部长，以后还有类似的活儿，尽管找我便是！”
    龟灵圣母循着酒香，来到一处小镇。因为靠近城池，这里还算热闹，香火味儿十足，并不因为不远处金鸡岭的战争而人烟寥寥。
    她在集市上一个不大起眼的小摊上寻到了酒香的来源，有些出乎意料，这不是什么卖酒的摊子，摊前只有一个头发几乎花白衣着邋遢的小老头儿，盘腿坐在脏兮兮的地上，眯着眼不知是睡是醒，脖子上挂着个葫芦，面前搁着七八双新编的草鞋。
    显然，这是个卖草鞋的。
    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那老头眉尖耸了耸，眼睛也没睁开，做了个驱赶的姿势，不耐烦的语气：“走走走，别挡着我晒太阳。”
    龟灵圣母直勾勾地盯着老头胸前挂着的那个葫芦，她敢肯定，那引得自己垂涎三尺的酒，就装在里头！
    “我是来跟你做笔买卖的。”龟灵圣母道。
    老头闻言总算肯把眼睛支起一条缝，上上下下把金灵圣母打量一遍，又没兴趣地闭上眼，嗤笑道：“我说姑娘，你可别斗小老儿了，你这打扮定是富贵人家出身，又岂会穿那下等人才穿的草鞋？”
    龟灵圣母现在全副心思都在那酒葫芦上头，也不恼这老头说话不客气，继续道：“老翁误会了，我不是想买你的草鞋。”
    “怪了，我就是一卖草鞋的，你不买草鞋买什么？”那老头忽然来了兴趣，睁大双眼，奇怪地看向龟灵圣母。
    龟灵圣母笑嘻嘻地指着他的酒葫芦，道：“买你的酒。”
    “不卖，不卖酒！”老头闻言脸倏地放了下来，抱紧胸前的葫芦，一脸警惕地盯着她，“这酒是自家酿的，留着自己喝，谁都不卖！”
    其实对方如果是卖酒铺子，龟灵圣母反倒会起疑心。这个小镇离金鸡岭并不算远，如果真的有铺子卖此等好酒，她不可能没听说过。老头子说酒是他自家酿的，她反而觉得很合理，因为只有自家酿自家喝的酒，才会“养在深闺人未识”。
    老头子说不卖，但龟灵圣母可不会轻易就说放弃，她直接摸出一颗有婴孩拳头大小的珍珠。
    经过漫长的发展，人族已经告别了原始时期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有了通用货币贝币与甲币，而像珠玉这些，由于数量稀少，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享用，且一般是用来做装饰品。
    但对龟灵圣母而言，一颗珍珠而已，实在算不上什么，用它来换取如此香醇的美酒，太值了！
    来人间这么久，龟灵圣母多少也了解了人族的秉性。他们对钱财非常重视，有的甚至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她相信，一颗人世罕见的珍珠，定会让眼前这看起来并不富裕的小老头动心。
    果然，看到那颗珍珠时，老头眼睛都直了，不由凑了上来，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露出贪婪的神情。
    龟灵圣母微微一笑，手掌一收，却让老头扑了个空。面对老头不满的目光，她挑了挑眉，道：“一颗珍珠买你一葫芦酒，合算吧？”
    老头喉咙上下滚了滚，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道：“可我这酒是自家酿制，全天下就只有我家有，几年也就酿了这么一点……”
    “两颗珍珠。”龟灵圣母心底冷笑，不耐讲价，直接把价格翻了一倍。
    “……既然姑娘你如此喜欢，那小老儿就只好忍痛割爱。”那老头也不拿乔了，一口答应下来。生怕龟灵圣母会反悔，忙把酒葫芦取下递到她面前。
    龟灵圣母果然给了他两颗珍珠。
    她迫不及待打开葫芦的封口，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从瓶口冲出，直往鼻腔里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嘴里含了很久，最后才舍不得地吐出。
    果然，就是这个味道！
    “诶，姑娘留步。”龟灵圣母像捧着宝贝似的捧着酒葫芦要离开，却突然被老头子叫住。
    “你想干嘛？咱们的买卖已经成交了，你可别想后悔啊。”龟灵圣母警惕地看向老头，怀里紧紧抱着酒葫芦，一副就算你后悔也没用的表情。
    “不是，不是这样的。”老头赔着笑，戳着手挤上来，“姑娘，小老儿家中还剩下一些酒，你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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