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厌凉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下一秒就被顾宝莛叩了一顶荷叶在头顶,一大片荫凉瞬间扑面而来。
他调整了一下荷叶的角度,宽宽的荷叶边儿很阻碍人的视野,但足以看见顾家七狗儿拉着智茼去借花献佛让顾山秋和那个士兵也都戴上荷叶帽子,众人立时看上去便多了几分悠闲,连烈日都不能击溃那种发自内心的小小快乐。
顾山秋笑着戴上荷叶帽,阴影笼罩了他大半张脸,只余下半张线条硬朗的下颚与永远微微勾起的薄唇。
他看着无忧无虑又满心爱戴自己的小七,藏在阴影里的凤眼掠过一丝无人能知的晦涩,但他张口,却是温和的问话:“小七,方才在医馆楼上,你说的打架是怎么回事?嗯?”
顾小七小朋友扭扭捏捏,撒腿就跑,躲到薄厌凉的身后,这货可是老爹面前大红人的儿子,大哥哥也要给几分面子的呀。他拽着人家小朋友的衣服,大声回道:“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大哥哥大约是挑了挑眉,转而询问智茼:“智茼,你说。”
智茼在父亲面前,没有单独和顾宝莛等人在一起时的自由洒脱,他像是自觉又钻回了蝉蛹的虫子,循规蹈矩生怕做错什么事情,不敢越雷池半步。
听到父亲询问,便看了一眼小叔叔,然后二话不说的卖了队友:“是蓝九牧先打小叔的,孩儿与薄公子若不是赶得巧,小叔肯定会受伤。”
“不是,我不是想听这个,智茼,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把他们打得怎么样了?需要看大夫吗?”
智茼小朋友紧张的抓了抓自己的裤腿,老实巴交回答说:“应该是不需要……我石头都没有打中人,薄公子的竹棒也是打完后看着吓人,没有见血。”
顾山秋沉沉的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孩子的脑袋,说:“被打的都有谁?”
智茼背脊瞬间都僵硬了,直觉告诉他,父亲恐怕不高兴,他连忙认错说:“父亲,智茼错了,但这绝对和小叔没有关系,小叔没有打人,都是智茼的错。”
顾山秋一边慢吞吞的走一边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没有多说什么。
顾宝莛以为这事儿好像就这样过了。
谁知道等回到顾家院子里,让那陪护的士兵先行离去后,大哥哥就摘下头上的荷叶帽子,一边拿在手心里把玩,一边,丢下一句‘你们几个跟我进来’的话后就径直走去堂屋坐下。
今天老娘不在家。
顾宝莛隐隐感觉到了不妙,东张西望,踌躇不前,好不容易瞅见了从后山回来的三哥和五哥,便对三哥哥眨了眨自己那双大眼睛,眼睛里满满都是求生欲。
顾家老三今天灰溜溜的出门跟着老娘去给小姨家道歉了。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据说是老爹发了话必须要去,顾温也就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一张臭脸过去。
道歉的过程实在不忍直视,顾三狗儿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反正老娘喊他跪他就跪,喊他可以走了,他就领着五弟跑路,回来之前顺便还把小姨家一个很眼熟的玩意儿给顺了回来。
现在看见小七那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模样,便是一乐,幸灾乐祸的走过去,顺道把手里顺回来的东西递给小七,说:“喏,你的大茶壶,别成天把东西给这个给那个,自己要不回来又朝我哭鼻子。”
顾宝莛立即开心了,抱着自己那被小姨拿走好几天的茶壶,但很快又脸蛋严肃,拽着三哥哥,让三哥哥弯腰蹲下来听自己说话:“三哥哥,完蛋了,大哥哥好像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一会儿如果可以的话,记得帮我和智茼他们说说话,说好话。”
顾小七强调是说‘好话’,免得三哥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落井下石一番。
顾温‘哦’了一声,坚决站在大哥那边,挑眉问道:“你个小七狗儿,终于闯祸了。说罢,什么事儿?”
顾小七不好直说,就只是道:“打架,可不是我们先动手的。”
他摸不准大哥哥的性格,但是却总感觉大哥哥是那种平时瞧着很亲和,但一生气起来就贼拉恐怖的那种人。
老爹也是这样,所谓子随父形,顾宝莛深感自己今天当真要玩儿完!薄厌凉这个乌鸦嘴当真是让他说中了!
“小七,还在外面做什么?进来。”
大哥哥的声音从堂屋沉稳传来。
顾小七来不及解释了,拽着三哥哥的手就晃来晃去,郑重托付说:“三哥哥,就算我们做错了,你也帮忙说一下好话吧,只要让惩罚没那么重就行了。”救命,他才五岁,可承受不住三哥昨日那种打法!
顾老三看着小七这个撒娇怪,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见小七屁颠屁颠的跑去堂屋,一边跑,一边还‘嗳’了一声以作回答。
老五顾燕安用手背擦了擦鼻涕,笑道:“有好戏看啦?小七屁股今天要开花?”
老三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对跟屁虫老五摆了摆手,说:“你去拿点儿瓜子还有小七私藏的酸梅汤过来,咱们边吃边看。”
老五言听计从,飞快跑去库房拿东西,回来的时候,刚跨过堂屋门槛,就见三个小家伙齐刷刷跪在大哥面前,那样子,别提有多好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所有哥哥都很疼小七的,哪怕是大哥和二哥这两个刚回来的。
话说为什么小薄看见荷花要摘给小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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