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薄厌凉抿了抿唇,说:“可说了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并无,只是让我速速前来,不要耽误了时辰。”
薄厌凉听罢脸色极为难看,踱步片刻,再等不了一分一秒,冲出主帐骑上宝马便离开南营!
薄厌凉的贴身护卫原本也正在外面烧着篝火吃烤肉,见少爷跑了,连忙全部丢下手里的东西,健步如飞,也是一个跨步上了马,紧随其后的冲出去,然后跟在薄厌凉身后一马长的地方,问说:“公子去哪儿?!”
薄厌凉声音在黑夜里传来:“入宫。”
然而说是入宫,实际上薄厌凉的马到了宫门口,根本不许进!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从他成为太子的伴读开始,南三所就同他的另一个家一般,想入便入得,谁都拦不了!
可现在薄厌凉骑在马上,宫门口的十名侍卫纷纷跪在地上,没有要开宫门的意思,说:“薄公子,请回吧,今日陛下有令,谁都不许入宫!违者当律处之!”
薄厌凉的马焦躁不安的动来动去,马上之人便也随之晃动不已,只双目锁定着跪下的侍卫,说道:“可笑!若是薄丞相来,也不许?”
“这……薄丞相有陛下的金牌通行令,自然是可以的。”
薄厌凉听罢也不多与这些人辩驳什么,直接又踩着夜色回了义王府,在书房里找到了父亲,直截了当的说:“请父亲借儿子一会金牌通行令。”
薄颜的金牌令是皇帝亲自发的,当然是去哪儿都使得,薄厌凉也有令牌,但却是玉牌,也不是皇帝给的,而是太子给的。
薄颜坐在窗边,恍若未闻自顾自的翻阅手中书籍,书房的孤灯只照亮了薄颜,将五步之外浑身冰凉透着寒气而来的薄公子拒在灰暗中。
薄丞相不理自己的儿子,跪在地上的薄厌凉便也不能起来,只是跪着,薄颜晾了这个其实除了不听他的话外,非常满意的儿子三页书的功夫,才慢悠悠地站起来,到书架上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锦盒,拿出金牌丢了过去。
薄厌凉立马接住,道谢:“多谢父亲!”说完转身便消失,薄颜也只是看了一眼少年离开的背影,就又将视线放回书上,露出了个淡淡的笑意,笑少年情怀方寸大乱,笑无论多有主意的儿子到头来还是会来求他。
另一边,四王爷刚巧入了宫去,先去了母亲那里,口风极紧的和母后说了说话,而后才去南三所,在三所的院门口碰到了表情皱成苦瓜的二哥,和不知道是代表老大过来看望小七,还是说仅仅代表自己过来象征性看往小七的智茼。
南三所此刻有着另一个意义上的热闹,即便整个三所内安静的其实只有太医们焦头烂额的窃窃私语。
“父皇。”四王爷顾逾安一进入南三所内,就先去见了站在外面听太医们商讨对策的父皇那里,行李之后,便一直站在外面,没有进去的意思。
皇帝顾世雍看一眼老四,一时之间不能分清楚老四到底是当真不紧张,天生冷静至此,还是太善于伪装,所以连他都看不透。
“老四,你如果想要进去看看小七,可以进去。”顾世雍自从老三闯进来看了小七后,就觉得再禁止小七见其他人很没有意思,要么谁都不让小七见,要么见了,就全部见一遍,当然,除了老妻。
四王爷平静的摇了摇头,说:“不必了,让小七好好休息,总是说话,费力气。”
话音刚落,太医们终于是准备好了,由高大人前来回禀陛下,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说:“回禀陛下,臣等准备好了,但是因为殿下受伤之处靠近心脏,一下子拔出来,很可能出现两种情况,一来唯恐伤着肺部,将簪子拔出后,殿下有可能会呕血不止,所以会由王大人先施针缓解血流速度,再来若是伤在心口,拔出来的时候,唯恐血痂粘连,将原本好的心脏损坏,有……较大风险。”
“二来止血之药微臣已经命人煎熬完毕,但光是喝药效果唯恐不大,麻沸散敷上去后,兴许能够镇痛止血,可依旧不能保证即刻让伤口停止流血……要有……陛下要有准备。”
此话无异于是在告诉顾世雍,此次手术,九死一生,若是普通人,运气不好的话,早在簪子插进心口的时候就死了,他的太子能够现在还活着,属实是运气好。
“若是陛下允许,臣等就立刻进去手术,还请五王爷和三王爷也出来,在外面等候。”
高大人卑躬屈膝的说话,每一个字,都生怕惹恼了这位打下了整个天下的帝王。
然而顾世雍听了,没有一句重话,没有暴躁犹豫,只是伸手拍了拍高大人的肩膀,说:“太子就拜托你们了。”
众位太医听罢,立即跪地谢道:“臣等定竭尽全力保太子平安!”
外面的声音传到寝室床上顾小七的耳朵里,顾小七立马拽着五哥的手都紧了一下,说:“哥哥,你们在外面等我吗?”
老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不干净,怒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那四哥呢?”顾宝莛总惦记着四哥。
老三站在旁边,一把拽着老五的后领子将人拽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老四不想见你,看你这么蠢就烦。”
顾宝莛无奈的笑了一下,说:“对不起……”
老三没说话,领着老五走了出去,但没两秒钟就又返回来,隔着老远对弟弟说:“你亲爱的四哥在外面,要我帮你把他踹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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