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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九卿跪行过去,两手拉扯着华笙的衣角,嗷嗷嚎了几声,“师尊,我以后不敢随便编排您老人家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你总是爱闯祸。”
    华笙瞥了贺九卿一眼,好看的眉毛都皱了起来,似乎很不理解自己的小徒弟怎么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至多轻狂了些,眼下却是没有半点正形。实在是自己这个当师父的管教不严。
    他微微抬起手,贺九卿立马像是触电似的,两手抱头直嗷嗷。
    “师尊!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不要打!”
    华笙微微一愣,很快了然,收回手淡淡道:“起来罢,要跪滚回望曦峰跪,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贺九卿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意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这才作出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他平生行走江湖,只用三招,一是装可怜,二是装可爱,三是装傻叉。
    眼下赶紧期期艾艾的说:“师尊,我以后不敢了。”
    “以后不要随便揣摩为师的心思,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好运。记住了么?”
    贺九卿闻言,心里明白华笙到底是个爱护短的人,遂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不管徒儿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师尊总是会维护我的!”
    华笙似乎是见不惯贺九卿这种张狂得意的样子,可也没多说什么。正垂手抬步就走,走出几步却停了下来。
    贺九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脚下没留意,险些一头栽华笙怀里。赶紧站稳身形,昂着脸疑惑道:“师尊,怎么了?”
    华笙定定地瞧了他一眼,忽然道:“那夜,你在冷潭中……”
    “我最听师尊的话了,褪尽衣衫泡的!整整一夜都没敢乱动!”
    贺九卿就差拍着胸脯发毒誓了。
    华笙一想起冷潭边上被淹死的兰草,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到底是没把贺九卿怎么样,只落下一句,“回头不许再去冷潭了。”
    “为什么呢?那冷潭不是对人身体有好处么?为什么不让我去?”
    华笙抿唇,他自然不会说,他有洁癖,不喜欢旁人用他的东西。那竹林深处的冷潭,乃是他寻常沐浴之所。那晚也是情况紧急,这才把贺九卿丢进去泡着。
    眼下却是不肯了。
    于是只提了个音,严厉的“嗯”了一声。
    贺九卿立马闭紧嘴巴,垂着头不敢再问东问西了。
    ☆、挨骂了
    因为贺九卿在上师府大闹,毁了人家老天师的寿宴,总之场面闹得很是难看。居然还拐带了老天师的宝贝金孙师风语,旁的上师府看在华南派和蘅曦君的面子上,都可以不与贺九卿一般见识。唯有在师风语一事上并不肯妥协。
    师风语有一长兄,名唤师忘昔,素日性情最是严厉,同赤玄君楚卫有得一拼。
    性情相投的人总是更容易做朋友,老天师岁数已高,如今上师府由师忘昔打理,听说他私下同赤玄君楚卫,以及蘅曦君华笙交情甚笃。
    若说楚卫和师忘昔强强联手,贺九卿还能表示理解,可华笙也跟师忘昔交情颇深,自己就非常不理解了。
    不过也无妨,招惹不起,咱就夹着尾巴做人。
    贺九卿一听华笙要去大殿找楚卫谈事,赶紧垂手要告退。结果没曾想华笙将他一拦,略蹙着眉梢道:“你师伯找你也有事。”
    “找我有事?”
    贺九卿大惊失色,“师伯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他上前凑近一步,伸爪去扯华笙的衣袖,摇啊摇的,觍着脸商量,“师尊,不去成不成?我染了风寒,不便在师伯面前晃荡,省的污了他的圣听。您可否当没见着我,放我先行离去便好。”
    “不成。”
    华笙拒绝得干脆利索,敛眸瞥了一眼贺九卿的小动作,似笑非笑道:“你若是没做亏心事,做什么要怕你师伯?”
    贺九卿松了手,直摇头叹气,“师尊,您是不知。师伯好似从不喜欢我,我闹了老天师的寿宴,又没受什么责罚,师伯肯定心里憋着火儿呢。我此刻跟您前去,少不得又要挨骂。”
    “你的意思是,赤玄君喜欢没事找事?”
    “不不不,我可不敢那么说的!”
    贺九卿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再距离华笙足足有五步之遥后,拱手便拜,快速地说,“师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我再也不去上师府了,再也不拐带师二公子了。师伯那里就麻烦你了。我先行一步,回头再向师尊请罪,告辞!”
    一口气说完,贺九卿伸手将仙剑往半空中一抛,随后脚尖点地,正要御剑逃跑。没曾想华笙手更快,直接轻飘飘地一挥衣袖,贺九卿的佩剑立马发出“嗡”的一声,随后自动收回了剑鞘。
    贺九卿脚底没踩到剑,整个人从半空中坠了下来,直接以脸铺地。
    “哎呦,师尊!”
    贺九卿趴在地上捶地,昂脸去瞧人,入眼只见华笙清俊的下巴,以及鸦青色的浓密睫毛。他的师尊长得也很俊啊。
    怪不得原文中,贺九卿会死乞白赖的勾引自己的师尊。放着一个美人师尊不撩拨一下,这对一个断袖来说,简直太艰难。
    只听华笙素来清冷的声音缓缓从头顶传来,“别磨磨蹭蹭的,你若再废话一句,今日你便自己去找你师伯罢。”
    贺九卿一听,居然让他自己去承受楚卫的狂风暴雨。那怎么得了。遂一骨碌要从地上爬起来,可起了一半的身,又鬼使神差的趴回了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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