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感慨,像姑娘这么美的女子,居然同在下没有缘分,真乃世间一大憾事!”贺九卿素来嘴甜,这种讨女孩子欢心的话更是张口便来。
这姑娘立马被贺九卿撩拨的春心荡漾,娇嗔一声道:“呸!好不要脸!没个正形,我不理你了!”
周围的姑娘被贺九卿撩拨过的,那叫一个芳心暗许。没被撩拨过的也是心驰神往。恨不得立马就冲过去,把手塞在贺九卿手里。
贺九卿对漂亮的女子总是来者不拒,有多少照单全收。他虽然算姻缘不收钱,可还是有很多人给他一些铜板什么的。隔壁卖枣子的姑娘,甚至拎了一小篮子过来让他尝一尝。
嘴里还说着这一带的方言:“侬生得俊,这个给侬尝尝。”
贺九卿立马笑嘻嘻地伸手接过,应道:“谢谢这位姐姐,侬生得美,果子也甜得很嘞!”
看得旁边的弟子们那叫一个满眼羡慕。贺九卿不是个小气的人,余光瞥见墙角蹲一地的孩子们,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把枣子分一分。哈哈大笑道:“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弟子了,以后都想打光棍啊!”
☆、不落花都——温城(4)
于是, 街头就出现这样一副很诡异的画面。一群姑娘围着个小摊子要算姻缘,而旁边的墙根蹲了一地满脸幽怨啃枣子的少年。
梦桓从不参与这种沙雕行为,同几个相熟的弟子坐在正对着街的酒楼里喝酒。一见贺九卿这般没脸没皮,见个女子就喊姐姐, 甚至连妇人都不放过。越发不悦。
贺九卿只作不知, 同一群姑娘们嘻嘻哈哈, 插科打诨,结果没曾想, 有个粗野大汉打边上挤了进来。一脚踢翻摊子,嘴里骂骂咧咧道:“娘嘞个搓比, 哪里来的瓜娃子, 居然敢来耽误老子做生意!”
姑娘们吓得各个花容失色,纷纷往边上躲闪,贺九卿“啧”了一声, 不悦道:“你又是哪里来的搓比, 敢打扰你太爷爷做生意?”
这大汉也是混市井的, 长得猥琐, 说话也粗俗不堪,难以入耳,还尽喜欢挑一些难懂的方言。可天下骂人的话都是通用的, 贺九卿笑嘻嘻的,也不见他生气,只是飞快地抬腿就踹, 一下将人踹出多远。
“你说话忒难听,还踢翻了我的摊子,让我很不高兴啊!”
“你……你居然敢打我!你可知我是谁,这里可是我罩着的!”
贺九卿道:“我管你是谁,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我也照打不误!”他一边说,一边大步走上前去,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脚踩在了大汉的手背上。
“来来,跟大家说说,你是哪位?”
“啊!啊!手要断了!快松脚!”
大汉鬼哭狼嚎,使劲力气要将手抽回来,可哪有这么容易的事。贺九卿脚底使劲碾了两下,故意踩断他的一根手指。
“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七八岁的女儿,小人真的不能死啊!”
贺九卿刚一抬脚,这大汉立马顺地滚了一圈,打地上爬起来,狠啐一口骂骂咧咧道:“我呸!狗杂碎!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找人打死你个龟孙!”
贺九卿挑起一边的眉头,脚下刚移动一步,那大汉如同惊弓之鸟,立马调头就跑。可他哪里能从贺九卿手里跑得掉,立马被一脚踹屁股上,登时整个人如同癞蛤蟆飞了出去,然后砸碎了街边的摊子。
“……你们有没有觉得,大师兄真的特别凶?”一个蹲墙角的弟子,满脸啃的都是枣泥,巴巴道。
“以前没感觉到,反正现在就感觉到了。”另外一个弟子满脸委屈道:“上回大师兄踹我一脚。我现在屁股还疼呢!”
其余弟子纷纷点头,又往后面蹲了蹲,继续啃着枣子看热闹。
“本来体谅你家有老少,生活不容易。可你狗改不了吃屎,满嘴喷粪,这真的让我很不开心啊。”
贺九卿眯着眼睛哼了一声,“这样,我也不是个心胸狭隘的人,你给我表演个节目,表演好了,我就饶了你,如何?”
这大汉一听,居然要他表演节目。登时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不愿意?”贺九卿蹙眉,作势要上前一步。
“愿意,愿意!好汉饶命!”
大汉吓得屁滚尿流,赶紧答应下来,他挠头想了好久,才面呈猪肝色的嚎了一阵。
是的,的确是嚎,准备来说是鬼哭狼嚎。
贺九卿长这么大,真是头一回听人唱歌唱成这样的。他掏了掏耳朵,连连摆手道:“停,打住,唱得还没猪叫好听,你可以立马去死了!”
这其实不过是贺九卿平日里的一句口头禅,什么要死了,去死罢,怎么还不死,赶紧死开等等。也并非一定要杀人。师尊会打的。
结果这大汉登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放声大哭:“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好汉,请好汉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一遭罢!”
酒楼里梦桓等人自然也瞧见了情况,可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有弟子便问道:“二师兄,咱们要不要去阻拦一下?大师兄下手素来没个轻重,本来弟子游历就是低调行事,大师兄若是当街打死了人,那怎生得了?”
“用得着你操心?”
梦桓重重地放下酒杯嗤笑,“你以为他傻啊,华南门规第一百零一条,滥杀无辜者死。贺九卿纵然再得蘅曦君的偏宠,可终归是个没来历的野小子。他若是犯了大事,蘅曦君未必就会护他。这点贺九卿自己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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