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卿应了一句,很快又笑:“但我不记仇啊!记仇多累啊,要是一直记仇,就会一直怨恨,那永远都不会开心的。我往后,只记师尊对我的好,不记师尊对我的坏。这样我就会一日比一日更喜欢师尊了。”
华笙轻笑:“那这样岂不是很委屈你?”
“不委屈,只要是师尊,怎么样都不算委屈。”
师尊对他而言,就是暗无天日的生命中,唯一的一束光。逆境中的救命稻草。不死死抓紧的话,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了头了。贺九卿吃了一颗糖还想要。
华笙摇头道:“没有了。”
贺九卿要是能信,那才是见了鬼了,直接上手在师尊身上乱摸,还真的勾出了一个小袋子,里头鼓鼓囊囊的。
打开一瞧,莲子糖,蜜饯,梅子,花生,瓜子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零嘴儿,全是小孩子爱吃的。
两手捏紧了布袋,贺九卿定定地望着华笙,眼底翻泪。
“……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以前苛待你了。一定得补回来才行。”
华笙耳垂通红无比,面上却淡然至极,可宽袖下的手指早就蜷缩在一处儿,心里也如同打了小鼓,带着三分羞赧,两分忐忑,五分的淡然,就这么把心里话宣之于口了。
未曾有过半点犹豫,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全然凭着心意走。
“师尊,你怎么能这么好?我以前一直以为,师尊的心是茅坑里的石头做的。无论我怎么努力,永远都靠近不了师尊。现如今才知,师尊待我才是世间极致得好。我真的没什么好求的了。”
华笙道:“你每次都是嘴上说没什么好求的,可实际上什么都想要。主意多得很。”
贺九卿狡辩:“我哪有?师尊污蔑我!”
他打了个哈欠,倦意涌上眼睑,索性就拉着华笙一道睡下。晚风一吹,满池塘的莲香沁人心脾。渐渐地便双双睡了过去。
师二公子大婚的事,如同插翅一般迅速传遍修真界,楚卫严令将消息封锁,不准任何人提及此事。三日转瞬间便到了眼前,楚卫实在是不放心,索性就找了个由头,打发贺九卿带着几个弟子下山降伏邪祟。
对此,贺九卿毫不知情,早上从师尊那里出来,换了一身新裁的衣衫。一身淡青色,衣袖,护手还有腰间用银线勾勒出玄纹,垂感极好。最关键的是,师尊早上帮他系腰带来着。
才下了望曦峰,贺九卿就被楚卫找了去,他原也不想去,可又怕楚卫借题发挥。只好硬着头皮步入大殿。
才一进门,一道严厉的目光立马投了过来,即便不用抬头去看,也能知晓楚卫现在定然板着一张冷脸,跟谁欠他八百两黄金似的。一副望门寡样。
“弟子见过师伯,不知师伯找弟子过来,有何事吩咐?”
楚卫随手将一封信甩了过去,沉声道:“山下有村民来信,说是有邪祟作怪,你且带几个弟子前去查探一番,即刻动身,不得有误。”
“现在?可……我还须得同我师尊说上一声。”
“不必,你师尊那里,我会通知。你且去便是。”楚卫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切记,老百姓的安危最为重要,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不可行事莽撞,不可意气用事。带好手下弟子,不可再出现任何纰漏!”
“是,那弟子告退。”
贺九卿也不再多说别的,索性拿了信就告退。半个字都不想同楚卫多说,只想早干早完事。晚上还等着跟师尊吃饭!
☆、师尊信我鸭~(已修)
待出了殿门, 离得老远就看见几个弟子在门外守着,贺九卿双臂环着佩剑走了上前,还未开口,几个人立马抱拳恭敬道:“见过大师兄!我等奉命随大师兄一同下山, 铲除邪祟。”
贺九卿上下打量了他们一遭, 见几人全部都挺面生。遂笑着问:“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几个, 都是哪位长老的弟子?”
“我等都是望玄峰的弟子,寻常都出山游历, 并不常在华南山,师兄觉得面生很是正常。”
为首的男弟子面无表情地拱手道:“我等奉命即刻前往村民家中, 铲除邪祟, 请大师兄同我们一道儿前去。”
“好说,好说。”
贺九卿脸上笑容不减,可心里突然一紧, 这好端端的, 楚卫打哪儿挑来这么些人, 下山除个邪祟, 谁去不是去,单单点名让他前去,很是可疑。
待御剑下了华南山, 往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几个人神色和行为极其怪异,修为也远非寻常的弟子能比,一路说是随行, 不如说是监视。把贺九卿盯得紧紧的,生怕他跑了一般。
一直行至一处小茶棚,贺九卿才道:“天儿还挺热的,停下来歇歇脚, 喝点茶再赶路也不迟。”
几人微微迟疑,为首的弟子便道:“大师兄,百姓的安全最重要,听说那邪祟是个水鬼,已经害死了不少人了。刻不容缓,大师兄还是……”
“既知刻不容缓,为何不早早地派人去,非得让我也跟着?”
贺九卿将剑放在桌面上,招呼着小二上壶茶,微微抬眸,慢条斯理地笑道:“你们修为也都不弱,一个小小的水果而已,何至于让这么多人去?除非,你们心里有鬼。”
“大师兄!你何出此言。我等可是奉命……”
一个性子比较急躁的弟子上前一步,剑指着贺九卿的脸,怒声道,可话还未说完,直接被先前那个弟子拦住,道:“既然大师兄想停下来歇脚,那便歇一歇便是。横竖有大师兄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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