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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在找路走吧,担心起自己的地位来了。最近自然派的呼声很高的话,他大概也终于开始担心自己的成果竹篮打水,接下来的换届也岌岌可危,所以现在就想开始安插人手。”
    “那也不能安插一块‘白板’吧!而且还是个OMEGA!这让人捧都没法跟啊!简直是胡闹!”
    “自然派如果取得多数票的话,ABO系统的存续就很有问题了,这是他一生心血啊,还有他师父的命搭在里面,也难怪小金孤注一掷。”
    “不能这么胡闹了,虽然说这个理论基础是他定的,但如今已经是个社会问题了,他还当这里是他自己试验田?什么都瞎往里头种?”
    “老申,你不能放一个烂摊子下来不管了啊!我不管你别的什么,你走之前,这后续一定不能安排错了。OMEGA绝对不行,这个OMEGA还蹲过牢房,闹过离婚!根本站不住脚啊,什么玩意儿!我看小金脑子也不好了,是不是研究做多了昏了头了?太理想主义了吧?”
    “好了、好了,小金年轻嘛,搞科研的,有自己的想法无可厚非。无论如何,要想抵制自然派,O协一定要在我们自己人手里。”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定了,又隐隐发愁,
    “但是这个凌衍之,舆论上头的风阻很大啊,也不能说就不让他参选了,到底要拿他怎么办?”
    “就让他试试好了,反正他也不是党内人,不用占我们自己的名额。”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大家齐刷刷往门口看,发现金鳞子不知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出现在门口,自顾自地走过来拖开一张凳子,在最远处的拐角坐下。
    “你才来!你说说,小金,你搞的这个事,我们很被动啊,你也不要说名额的问题,我们都看得出来,人家难道看不出来,都知道是你在操作嘛。你那个OMEGA推出去,那不是给吃得骨头都不剩!”
    几个部门的专员都应声附和:“是呀!是呀!”
    金鳞子拨着墨镜的边缘,问:“其他都有什么人,现在知道了吗?”
    “自然派那边,估计是要支持从基层干上来的那个历史学教授,瞿滦。他有长期的一线经验一手资料,一直在做相关的研究;整合派则推的是市法院的党组成员,丰星州,正好有OMEGA的婚姻及犯罪的关联性的一手资料,很有说服力。”
    “我们这边党组打算推谁?”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咳嗽了一声,显然并没有更好的选项。“之前有几个意见,比较倾向于任虞……他做O协的秘书长有一阵子了,基础都有,风格比较稳健。”
    风格比较稳健,意思就是没啥风格,也挑不出啥错来。金鳞子似笑非笑,任虞的竞争力,哪有另外两个派系推的人来的强?“你们选任虞去和瞿滦还有丰星州对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的不就是他了?”
    他摊开手,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神情似笑非笑:“就让那个OMEGA去打当头炮,让他去被那两个吃得骨头都不剩,对我们来说,不是正中下怀吗?”
    第21章 如蛇衔尾
    樊澍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一切都柔软而泛起涟漪,老式的旋转风铃在窗台前打着旋儿,母亲和祖母坐在窗台底下唠嗑,她们的手偶尔拨动一下旁边的摇篮,发出——呀——呀——的响声,引着从布垫当中伸出一只柔软的小手,下意识地往空中抓。樊澍把自己的一根指头伸过去,他便握住了,攥得紧紧地,甚至想要往嘴里塞。樊澍由着小家伙把口水涂在他手指上头,探手进去摸了一圈尚未长牙的柔软牙床。
    孩子的脸朝前嘟起一块,胖得胳膊像个藕节似的耸起,争了半天也翻不过身来。樊澍去逗他,他就呀呀地笑,趴在那儿看一天也不会腻。祖母笑着说‘我们阿澍从小来就最喜欢孩子了……’,而母亲却往那边招手唤着:‘衍之,你别忙了,宝宝要你,过来这边呀——’
    一双修长的手从樊澍面前抱起了孩子,哄在怀中;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和樊澍相同的素戒,那只手将垂下来的鬈发拨向后边,露出漂亮的耳尖来。‘你别懒着他呀,要让他多翻身,还不会爬呢……’
    樊澍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忘了有什么话要说,翕动嘴唇,却吐不出应有的字。‘衍之,’他只喊得出他的名字,‘……你还恨我吗?’
    他的OMEGA笑着逗弄着婴儿,那笑容凝结在脸上,就像是一张贴画。怀中的婴儿像泡沫般地消失了,他展开双手,那些泡沫便四下飞散,迷过双眼,等能看清时,眼前的人已经转身向外走去,背影在单调的天际线上化作一个小点。‘衍之?……’樊澍追出去,气泡迎面砸来,每一个里头都倒映着一段虚假过往的时光,碰着时就迸散成无数回忆的碎片。那些碎片里的凌衍之总是笑着,乖顺的,美丽的,脆弱的,符合所有应有的OMEGA的形象,像是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标杆。
    他顶着这些碎片向前,时间的长度横亘在彼此当中,稍有留恋便追不上离去之人的脚步。‘衍之,你要去哪?……你等等我,——’
    别来,凌衍之望着他,微微摇头,指向他背后的方向,樊澍猛地回头,看见原本的屋子里,母亲、祖母的脸凹陷下去,变成粉尘般的灰烬消失了,屋子开始坍塌,那些风铃,婴儿床,木制的小桌椅,早已准备好的玩具,全都不复存在;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一个凌衍之,像是个远远的坐标,一颗血淋淋的钉子扎在那里。他追上去扣住他的手腕,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样攥紧他的手腕,勒得那儿鲜血淋漓。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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