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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来就误了时候。
    等到了南书房时,果不其然看见褚琰已经坐在里面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当着太子少师的面也不敢对兄长不敬,挨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训,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十三四岁的皇子,已经学到了实事策论,按理说褚琰跟不上,太子少师也就不去管他,而是给了他启蒙三件套,让他自己慢慢看。
    褚琰一边看,一边听,居然两边都不误。
    他几乎有过目不忘之能,听一遍看一遍,基本就能记了个大概,一些晦涩的字句哪怕不懂其意,过后一查,便也能立刻结合全文理解。这应当不是原身的本领,而是他自身的本事,因为在他脑子里,还有着许多与这个世界无关的知识,只需稍一回想就无比清晰。
    上午是太子少师带着皇子们温故知新、练习基础、检查背诵,年纪大一些的皇子还要写写文章,下午太子太师、太子太傅便下了朝,每人一个时辰,教一些新的知识或功夫。
    褚琰还记得两位老师,这二位都是当年皇帝为原身选的,发生那件事后,也没了太子,这么多年一直都没立新的储君,于是两位大人保留了职位,实际成了所有皇子的老师。
    褚琰身体还没完全痊愈,就搬了凳子,坐在避风处,吃着着实不大好吃但为了恶心弟弟们还是要坚强地吃下去的糕点,并把弟弟们在飒飒寒风中一边抖一边流汗的样子当景赏。
    申时一过,褚锐便找上来,主动要带褚琰参观皇子们居住的庆居宫。
    “我从未见过给弟弟下迷药的哥哥。”避开人后,褚锐咬牙切齿地说。
    褚琰听他控诉了几百字以后,才淡淡开口:“本王睡眠不好,用那安定香来助眠,药性确实大了点,本王没记错的话,那香只在里间点,你去里间做什么。”
    “你跟亲弟弟摆什么谱。”褚锐气得语无伦次,“你让我等了那么久,还不许我进去找你?”
    褚琰轻笑一声:“是吗?怎么新晴说,你是卯时才到的。”
    褚锐一噎,一时说不上来话,半晌后忽然反应过来,褚琰大半夜就出门了,哪来的“新晴说”。
    “你……”
    “我不熟悉路。”褚琰抢先打断他,“但地图还是看过的,如果是去庆居宫,刚才那个路口就要转。”
    褚锐煞有介事地转身:“还不是与你说话,忘了看路。”
    又走了一会儿,褚琰:“接下来该是你有东西落在南书房,要回去取了吧?”
    褚锐:“……”
    他原本以为这傻皇兄应当好骗,骗去宫妃宫里捉弄一下他,等他出来,找不到路时再叫自己的太监“路过”,为他领路。
    皇宫这么大,绕上半个时辰不成问题。
    不过这是早上的计划,拖到现在也没成,还被褚琰看穿了,褚锐咬咬牙,只得一脸不甘心地引着褚琰顺顺利利地参观完庆居宫。
    庆居宫是好几个宫殿合并而成,如褚锐这样的皇子,一人便占了一个大院子,年纪小一些的则有合住的。
    可能是因为皇子多的缘故,承兴帝时常大驾光临。
    褚琰尚在褚锐的院子里,就听见某个小家伙隔着老远高喊一声:“父皇来啦。”
    他还敢喊,那就是还没来,估计是远远看到的。
    褚琰不甚在意地摸了摸石桌上的棋盘,又捏起棋子摸了摸。
    褚锐自豪道:“白玉做的,这是父皇专门叫人替我打的。你把棋子摆回刚才的位置去,我和二哥还要继续呢。”
    褚琰有些意外,二皇子是贵妃所出,他听说当年皇后与贵妃势同水火,二人娘家也是相互制衡、互不顺眼的关系,褚锐这缺心眼还叫“二哥”叫得这么亲密?
    褚琰看了会儿那盘棋,忽而伸手弄乱:“下得这么差,有什么好继续的。”
    “你干什么!”褚锐下意识要护棋盘,然而已经晚了,棋子乱得连他自己都无法归位,几颗棋子迸溅到地上,褚琰装模作样地“哎呀”了一声,低头去捡,长长的袖子沾上了土,显得有几分狼狈。
    他把棋子放回棋盘上,嘴角带着不明显的嘲意微微勾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压低了声音:“与其跟褚纥对弈,你还不如找个围棋师父,或许还能于你有益。”
    褚锐忍不住抬起手,在空中滞了片刻,幸好他及时想起眼前这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会告状的傻哥哥,而是堂堂安王,才生生让那巴掌落回了桌子:“关你什么事?你真当你是我哥、能教训我了?有本事你来下啊!”
    褚琰眼皮颤了颤,低下头,声音突然软了下来:“三弟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我当然是不懂下棋。”
    褚锐一愣,忽觉有些不对。
    转头一看,承兴帝只带了大太监梁冶,站在圆拱门洞前。
    “我看你就是欠教训!”
    “……”
    这一天褚锐过的,可谓是事事不顺心。
    尽管承兴帝对他只是呵斥了几句,又多考校了他一段时间的功课,但各种小的不顺心积累起来,就成了大的不顺心。
    更别提他被承兴帝不由分说地逮着骂的时候,褚琰这个罪魁祸首就悠悠闲闲地坐在石凳上摆弄他的宝贝棋盘,不时朝他递来似笑非笑的目光,特别气人。
    可惜亲爹眼瞎,愣是看不出褚琰一切都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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