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褚琰早就涮好了肉给它,小狼崽吃饱了就翻脸不认人,四脚朝天地躺到一边睡觉。
褚琰拿脚扒拉了它两下,它便狠狠地一咧嘴,没什么威力,纯吓唬人,可惜它长得太无害,吓唬人都没效果,反而差点把新晴逗笑了。
褚琰看了看紧闭的屋门,再看看狼崽,失笑地揉了把它的脑瓜:“怎么跟你爹一样。”
乖的时候一个小眼神都叫人想疼它,不高兴了又对人爱答不理的。
撸狼撸得满足了,褚琰便回了东正院,他成亲后没几天就搬去跟柳岐住了,身边服侍的人也都跟了过去,这一“搬家”,就有点浩浩荡荡的意思。
小狼被这架势惊动,悠悠跟在他身后。
褚琰不限制小狼的活动范围,只要不跑出大门,整个府里任它撒欢,它每日都会出来巡视一圈新的领地,府里的人习以为常,不过除了褚琰和柳岐身边的人,没人知道它其实是狼。
带人审讯完映梅的愁生已经提前在东正院侯着了,两人直接进了书房,消凝和相萦趁这时间去收拾卧室。
正如褚琰所预料的,映梅也不知道指使自己的人是什么来头,倒是意外透露了一个信息。
来找她的人劝她时,她是有些不敢答应的,毕竟此事有风险,可来人却十分自信:“你放心,安王不可能在知道这种事后还忍得下柳岐,只要他将柳岐软禁或是关起来,我背后的人就能让柳岐永远闭嘴,没人能证明你的孩子不是柳岐的。”
褚琰的脸色难看起来,凝重的气压聚集在书房内,他一失手,捏碎了手边的茶杯,愁生吓得一下子跪了下去,新晴连忙闷头收拾。
褚琰深吸一口气,抬了抬手:“没事,起吧。”
他只以为背后人是为了败坏柳岐的名声,甚至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却没想到竟有人想伤及柳岐的性命。
褚琰花了略长的功夫让自己冷静下来,等他再抬头时,愁生赶紧将酝酿已久的话说了出来:“殿下,还有一件事,虽然咱们处理得快,没让她闹得太大,可街上还是出现了流言,定是有人早已准备好了四处散播。”
有人成心想传流言,便不会管百姓是否看见了事实,反正安王府两位主子都是流言蜚语缠身的主,百姓们乐得听更多他们的糊涂事,管他真不真呢。
“府里的人知道这事的可多?”
愁生连忙道:“不多,奴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声张。那女子在府外闹的时候,只惊动了门房和几个侍卫,当时在大厅里听那女子陈述的,除了咱们几个和王妃身边的那几个人,就只有两个忠心耿耿的嬷嬷,后来押着映梅入柴房的也是那两个嬷嬷,又派了两个咱们自己培养出来的侍卫在门外看守。旁的人要么只知道府里闯进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子被关押,要么就是听信外面那些谣言。”
褚琰点头,很快便下了决定。
他带上四个心腹宫女太监,去了关押映梅的地方,还特地叫人大张旗鼓地去通知柳岐和陈肃一起来。
他先独自进了柴房片刻,随后将外面把守的人遣开,末了看了眼赶在最后进院子的柳岐。
柳岐还在生闷气,新晴四人被他挨个瞅了一遍,目光就是不落在褚琰身上,仿佛没这个人似的。褚琰刚朝他走了一步,他便往后退了好几大步。
褚琰只好举手投降:“我的好王妃,事出紧急,只能委屈下你离我近些,帮我演一场戏。你大人有大量,帮帮忙,嗯?”
柳岐撇撇嘴,嘴上嘀咕着“一点诚意也没有”,但还是向他靠近了,只是说什么也不肯碰到他。
褚琰:“新晴,稍后去太医院请王御医,顺带替我向父皇告假,就说是今日有一女子闹上门来胡言乱语,我将其关押遇查明实情,方才听她来讯说要招供,携人前去,谁知她竟趁人不备行刺王妃,我替王妃挡了一刀,暂需修养。”
柳岐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这剧本写的还挺全……
“陈肃,你派人去查是谁散播的谣言,愁生,你亲自去捎口信给柳侯爷,讲明事情经过,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消凝,你负责将府里上下打点好,一应说辞皆按我方才说的来,告诉大家谁也不许将府上的事泄露半句,否则无论青红皂白,都以谋害亲王罪论处。”
说着,他将一把事先准备好的平平无奇的匕首,放到了相萦的手里:“刺我,随便什么地方。”
相萦脸色发白,意识到了王爷这是要把假戏做到真,手情不自禁地抖起来。
之所以让她来做,一是因为她是女子,身形与映梅相差不多,如果他自己刺或是让一个男人来刺,容易被看出端倪,二是相萦胆子比消凝大些,偶尔有些不守矩的事,她也是敢试的。
“快点,压上你的全力,出手时不必提醒我。”褚琰平静地催促道。
柳岐终于忘了自己还在单方面冷战,忍不住开口:“也没必要这样吧。”
“有。”褚琰坚定地说,“等谣言传到父皇耳朵里,不管是不是真的,父皇都会开始怀疑你,我不能赌父皇对你的信任与态度,必须提前做准备,且要做最全的准备。”
相萦明白了,她咬了咬牙,狠狠地朝着褚琰的左腹刺了下去,扎进去的那一刻她便想卸了力,褚琰却空手抓住刀刃,不是往外推,反倒朝里面用力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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