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单单只是来诱敌深入的,更是直接被一道圣旨指成了褚琰的亲卫,日后只听褚琰调令。
不过这道圣旨至今还是个秘密,外人甚至不知道陆小将军已经离京了。
陆云城刚刚上任,就让褚琰受了这么重的伤,差点抵过不成又添大错,别提心里多不好受了,见了褚琰便跪地请罪。
褚琰有心想说些什么,奈何虚,只能抬起手示意他起来,陆云城倔着不肯起来,反而还把自己挪到了一旁不起眼的地方。
褚琰无奈,当务之急是先补充点能量,他被新晴扶起来,忍着头晕目眩吃了几口粥,半个松松软软的馒头,一碗蛋羹。
终于能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诸位,能让别人小两口安安静静亲热一会儿吗?”
王御医、靳苏、褚锐、陆云城:“……”
新晴一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
五人恍恍惚惚地往外走,褚琰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云城。”
单独唤了他的名。
陆云城受宠若惊地站在门口。
“这事怪不了你,别太较真了。”
陆云城点了点头,替两人关上了门。
“王妃……”褚琰望向柳岐,语气里有丝讨好的意味:“我想擦身子,你帮帮我好不好?”
柳岐抿嘴:“我才不伺候你,你把新晴叫回来。”
褚琰:“然后让他看我的身子?”
柳岐默默权衡了一下,出去叫了热水。
大少爷从没做过这种伺候人的活,沾帕子的时候袖子掉进了盆里,他只好脱了外衣,把袖子撸上去一截,拧帕子也拧得不得要领,不是拧得太过帕子太干了,就是还在滴水,弄了好几回终于合适,又小心翼翼地不敢用力。
褚琰看他弄得费劲,那种“贤惠王妃给我擦身子”的小得意终于变成了心疼:“还是别弄了,你换身干衣服,别着凉。”
柳岐低着头认真地擦了擦他的胳膊:“别动。”
他先擦完两边胳膊,又把褚琰的头发撩起来,给他擦背,先拿较湿的帕子把捂出来的汗擦去,再在水里过一道,拧得一丝水都没有,把身体擦干。
碰到褚琰喉结的时候,喉结下意识地滚了滚。
柳岐抬起头,发现安王殿下已经完全是不敢动的状态了,难得见到褚琰这么木着的样子,还怪有趣的,他不禁笑了笑,那神态近乎是温柔的。
褚琰忽然便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已经是相伴多年的老夫老妻,他活泼张扬的小王妃身上沉淀出一种美好的沉静,让他恨不得溺进去。
柳岐擦到他伤口附近,紧张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汗,他明明是不会伺候人的,可这会儿却无师自通了般,只因眼前这个人是褚琰,便周到得不行,好像安王殿下是什么珍贵易碎的瓷器。
等擦完这一片,他的手都后知后觉地发麻了,柳岐轻轻呼出一口气,把中衣和大氅拿过来给他披上,然后掀开了盖住褚琰腿的被子,打算给他脱-裤子。
他手刚伸向腰带,褚琰就如梦初醒,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声音沙哑得不行:“不……不用了……”
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
柳岐缓缓收回手,抬起头时,脸上满是复杂的惊讶:“你……病好了?”
褚琰:“……”
柳岐:“什么时候好的?”
褚琰这会儿不敢说实话,他怕自己罪加一等,便说:“我也不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
本来柳岐想恭喜他,可又觉得不管这话怎么说都有点孟浪之嫌。褚琰则在想该怎么圆一圆自己的反应——现在再假装兴奋、惊喜、庆幸就有点太假了,可是太平淡似乎也不太好。
可纠结死了夫夫二人。
僵持了一会儿,褚琰把被子扯过来盖上:“腿就算了。”
柳岐认为他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想了想,只掀开被角给他擦了擦脚和下半截腿,又给他换了身干净的中衣上衣,让他清清爽爽地躺了回去。
做完这些,柳岐自己换了身衣服,让新晴进来把水抬走。他哼着沿途学来的民间小曲儿,觉得自己简直是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任务,得意极了。
之后几天,除了换纱布这事柳岐不敢来以外,其他照顾褚琰的事都要亲力亲为,搞得新晴都失去了用武之地,只能跑跑腿喂喂狗。
他每做完一件事,成就感都“蹭蹭”往上升,还会理直气壮地要表扬。
七天后靳苏与褚锐来探望的时候,在门口就听见柳岐在里面问:“好吃吗?”
褚琰:“嗯。”
“你看我对你好吧?”
“好。”
“有多好?”
“比我对你好还要好。”
“哼,那是。”柳岐开着玩笑,“我的殿下,你离开我可怎么办呀。”
“那就永远都不离开。”
靳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清了清嗓子提醒里面的人,随后推门而入。
柳岐正在“我一口你一口”地喂褚琰,靳苏拼尽全力,才没被这满屋子不容外人介入的气息逼得退出去,他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打量了褚琰半晌,确定安王殿下伤的是腿不是手,表情可谓一言难尽。
褚琰定力十足地把柳岐筷子上的东西咬下去,以目光询问两人。
靳苏与褚锐自己搬了凳子坐下,前者道:“京城那边有回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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