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锐嘴里还在叨叨咕咕:“我母后,嗝,让我,让我好好辅佐,听大哥的话,我,我们明明都是,嫡子,为什么父皇不培养我……”
自然是因为父皇早就给过你机会,你却连这也抓不住。
褚泽心里暗暗想着,面上却轻声细语地哄道:“谁叫大哥如今的确是锋芒毕露,以前……我都不知道他有这些本事呢。好了,三哥,你光难过也没有用,不如想想,该怎么把属于自己的抢回来。”
“抢……回来?”褚锐喃喃地重复。
“对,抢回来。”褚泽语带笑意。
宴后,褚锐嚷着要去见什么人,听着是个女人的名字,允贵一边费力地想把自家主子扶起来,一边为难地看向四皇子,褚泽很是理解地笑道:“那我便先回宫了。”
允贵连忙道:“四皇子慢走。”
待他离开,褚锐睁开一双眼,稳稳地站了起来。
他眼中有迷离的醉意和一点点嘲弄的意味,却是清醒的,和方才那副撒泼胡说的模样全然不同。
他在包间里坐了片刻,等褚泽的马车走了,才起身走出,却没走几步,便对上一双视线。
褚锐倏然一惊,绊到了自己的脚。
褚琰扶了他一把,或许是他也喝了酒的缘故,低沉的嗓音显得柔和:“怎么喝那么多?”
褚锐下意识站直:“没,我没事,没喝多,大哥你……”怎么在这?
话还没问出口,褚琰看向他出来的地方,像是随口一问:“你与四弟来喝酒?”
他不仅看到了自己,还看到了老四。
褚锐怔了一瞬,连忙道:“我……我跟他,不是……”不是什么?不是在密谋怎么对付你?太像欲盖弥彰了。
“没事。”褚琰却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淡淡一笑,“靳苏做东,我露个面而已,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你是要回宫,还是要借宿?”
“借……回宫,我们再逛逛,就……就回宫。”
“嗯。”
褚锐垂眼,目光轻轻掠过他的腰腹之间:“大哥……”
褚琰抬眸看他:“嗯?”
褚锐借着酒劲,忽然大胆起来,伸出手臂用力地抱了下他:“哥,你很厉害……我是佩服你的。”
褚琰挑眉:“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也想……帮帮你……”他声音很轻,像是醉后的胡言乱语。
褚琰顿了顿,轻轻拍了下他的背:“那我可就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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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陷害
安王将被立皇太子的事很快便在京城名门、文人之间传遍, 朝堂上发生的事却流传得很慢。
哪怕知道未来的皇太子不是他们能随便议论的,也还是有许多人忍不住评说几句。
裘自华在酒楼里听了这些话, 心中愤懑。
那个安王竟然能坐到储君的位置,那柳岐岂不就是太子妃了?
他们裘家因为安王和柳岐沦落到这个地步,凭什么罪魁祸首反而能一飞冲天?
边上有一桌喊了一声“掌柜”,裘自华答应一声, 连忙过去。
这酒楼比不上流云楼那样的豪华,也就靠着京中独绝的卤味引了些贵客,所谓贵客就是那些手里没几个银子但也称不上穷酸的书生和下品官, 或是些高门高户的庶子。
以往裘自华风光时, 他可连这些人都看不起的, 如今却要卑躬屈膝,一个也不敢得罪。
当日褚琰离京以后,皇帝手下的人摸到了是裘自珍的丫鬟教唆映梅刺杀王妃, 裘自珍咬死了不是自己所为, 直‘到丫鬟反咬她一口,才说自己只是想帮映梅纳进柳家,并不知晓她要刺杀王妃。
皇帝一听,简直恨死了他们,反而不想轻易将他们砍头了事, 而是先抄了家, 再做主断了柳家与裘家的亲戚关系,将不知情的裘家老爷夫人刺字流放西北,将裘家兄妹入了奴籍留在京中供人驱使, 近亲也同样被连坐流放。
裘家先前虽不算大富大贵,但也是好日子过惯了的,一下子跌进泥里,亲人不可相见,简直比杀人还要诛心。
过了大半年被奴役的苦日子以后,裘自珍竟在主家攀上了家中老爷,靠着肚子大起来,给人家年近半百的老爷做了妾。
那老爷只是一个普通商人,比裘家辉煌时还不如,却已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裘自华本来是怨恨裘自珍的,若不是她管不好贴身的丫鬟,又怎会连累这么多人?可这个妹妹攀上商人后,就立刻让商人帮裘自华赎出了奴籍,给他匀了个铺子当掌柜,因此那些怨恨又被藏了起来。
裘自华从小接触行商,自然比一般的掌柜做得好,于是几个月以后,如愿被提成了这家酒楼的掌柜。
听着还算风光,实际上他身上的好衣服,总共就这么一套,月银被一扣再扣,更是没什么油水。
那商人老爷觉得自己帮了小妾的亲兄已是行了大善事,裘自华应当对他感恩戴德为他当牛做马,因此对裘自华时常百般侮辱苛责。
裘自华解决完事回来以后,招呼小二看好大堂,便借着出恭的理由进了后院,到没人的地方,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被人塞进来的纸条。
是的,他可不是一心想靠着妹妹活的,他上头有一个“东家”,不仅帮他救下了流放路上险些被那些亲戚打死的爹娘,还暗中给了他一笔银子,虽然他暂且要留在这酒楼里替“东家”做事,但以后总有机会靠着那笔银子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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