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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无昼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知道季星眠暂时是不会解开链子放他出去了,便不再提这事,拉着人坐在榻边,扯开话题聊了些别的。
    以往二人都不是多话的性格,但封无昼现在比以前要善谈得许多,也会聪明地利用一点外界因素来藏着这点不同。
    是以在现在的季星眠眼里,封无昼就是被先前的事情吓到了,才会不自觉的话多,想要拉着他多陪一会儿。
    天色愈晚,外界静悄悄地无人打扰。封无昼适时地显露出一点困意,揉了揉眼睛,拉着季星眠的袖子期期艾艾地开口,“师兄……你今晚还出去吗?”
    为了调查秦黎的死因,季星眠近日里都是神出鬼没,也正是因此才让那些人寻到封无昼落单的机会。
    想起这些,季星眠心底就像是被揪起一块般喘不过气来,反握住封无昼的手微微摇头,“今晚不出去,你睡吧,我陪着你。”
    封无昼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眨了眨眼道:“师兄是要陪我睡吗?像小时候一样?”
    其实对妖族来说是没有什么小时候的,他们化形后便是少年模样,一直到修到小乘境又或者满一百岁外表才会发生变化。封无昼现在还不到小乘境,自然还是刚化形时的样子。
    原本刚认识那段时间,季星眠为了方便照顾他是会守着他睡觉的,偶尔也会靠在他床边小憩片刻。后来关系亲近后,挤在一张床上也是常有的事。
    但等到季星眠及冠时候,季星眠便不再肯与他一起睡了。封无昼那个时候倔得厉害,别人不说他就不问,也就稀里糊涂地彻底分床了。
    反正现在是在心魔幻境里,封无昼自然是便宜能多占一点是一点,当下便把人拉了上来,抱着对方软着嗓子央求,“我一个人睡不着,师兄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他这样多少有点不像从前,但季星眠心下也乱得厉害,潜意识忽略了不对的地方,竟然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他拉了上来。
    封无昼挥手熄灭烛火,掀开锦被盖在两人身上。他上床的时候耍了点小心机,刻意把季星眠堵在了里面,又悄声利用了一下那长得过分的金链,在季星眠躺着的位置也缠了两下。
    是以等季星眠想换个姿势的时候,刚发觉腿脚受限,封无昼便已经钻进被子扑到他身上,含糊的嗓音里透着点不易察觉的疲倦,“师兄睡吧。”
    想起刚才对方说的一个人睡不着的话,季星眠生怕自己稍一动弹便把他刚生出的倦意弄跑了,只好僵着不动,虚虚地搂着他,任他紧紧抱着。
    察觉到身上的人呼吸趋于平稳,季星眠才慢慢放松下来,手臂也从虚环放在了对方的肩上。他在模糊的夜色中看着怀中人精致漂亮的眉眼,听着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紧绷的情绪也逐渐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封无昼便在这时睁开眼睛,抬手抚平他蹙紧的眉心,换了个姿势将人搂进怀中。他闭眼放出神识,悄无声息地离开寝殿朝外探去。
    夜色很静,几乎没有半点声响。
    整个皇宫都是黑的,灯火俱数熄灭,正门外的大片空地似乎被用水冲洗过,散发出雨后的草木腥气,石板缝隙间的沙土被染成了暗红色,是冲洗不掉的血。
    街道上门门紧闭,连更夫都默不作声,安静地像是一座死城。一队禁卫军巡逻而过,封无昼看也不看地掠过他们,目标明确地朝一个方向飞去。
    他原本放出的魔气只是想分隔二人,用的剂量并不多,即便是季星眠当时心神不稳,也不该被扯进这样大的一个幻境里,还被牵扯出了心魔煞。
    唯一的解释,便是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意识藏在季星眠的识海里,在幻境生成时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对方。
    而这个人,除了那人不作他想。
    封无昼飞身翻进国师府,落在摘星阁顶层,一脚踢开了正门。
    木制的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后轰然散开,露出其后星海阵图中盘坐着的白发道人。
    道人穿一身最朴素的道袍,长发收拢进道冠,脸庞光洁如玉,远看仿若一座玉雕的神像,唯眉心的一点朱砂妖异醴艳,强行将他从云端拉回红尘。
    这便是北望国的国师,温璟。
    国师看起来有些年轻得过分了,但封无昼心底却清楚,他眼前这个人至少也有几千岁。
    单看外貌,很难想象他竟然已经活了数千年之久。即便是妖族的大祭司,也是因着本身传承的血脉秘术才活了近千年,但也已经老态龙钟,不复年轻。
    只有国师,依旧像一个刚及冠不久的年轻人。
    道人听见动静,微微抬头看过来,眸色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到来。
    封无昼却没漏看他在袖袍遮掩下紧握的双手,知道他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无波无澜。唇角微微勾起,缓步入内。
    “师尊?舅舅?还是说……”封无昼没把最后半句念出来,在星盘外停住,微笑着问候道:“罢了,还是叫师尊吧。怎么样,您闭关闭得还好吗?”
    国师面色产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是你做的?”
    “师尊可莫要冤枉我了,您闭关的时候我还远在地宫没出来呢,如何能在您的飞雪峰上动手脚。”
    封无昼慢悠悠地绕着星盘踱步,却始终保持着离星盘边缘十尺外的距离不走进去,“师尊殚精竭虑,劳心费神,难免有人看不过去,想要让您歇一歇,休息几天,怎么您还不领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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