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朕还是有些怕猫,不敢近身……可是这么大的猫咪,需得有人时时爱抚才能长好。”李锦余有些苦恼地戳了一下猫笼子,“朕打算招个御猫官,专职为朕养猫,摄政王觉得可好?”
摄政王还没回答,下面的迟钟鸣就上前一步抢先道:“我……臣可为陛下分忧!”
“你?”李锦余嫌弃地上下打量一番,捂着鼻子,“朕的猫有洁癖。”
迟钟鸣尴尬地停住脚步,双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拍打了一下衣襟:“臣这就回去沐浴更衣。”
“迟爱卿不是要辞官吗?”李锦余捏着鼻子道,“朕不舍得爱猫去那么远的地方,还是……”
“臣为大荻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如何能在此时辞官?”迟钟鸣毫不犹豫,声音骤然洪亮,整个人都像焕发了生机的枯木,双目炯炯有神,“陛下,念在我们相识一场、同舟共济的份上,御猫官的位置一定要留给我!”
霍采瑜在一旁看得愣住,不明白为何迟钟鸣忽然被一只猫唤醒。
李锦余矜持了一会,才咳嗽一声:“看迟爱卿表现。”
“那这猫……”迟钟鸣渴望地看向笼子。
李锦余手一收:“迟爱卿还是沐浴了再说。”
“那臣暂且告退。”迟钟鸣恋恋不舍地行礼,目光在小黑猫身上流连半晌,转身飞奔离开。他刚跑出太和殿,殿内的李锦余和霍采瑜就听到外面难以抑制的“哈哈哈”声。
李锦余:“……”
霍采瑜:“……”
黑猫趴在笼子里,用两只小猫爪捂住了脑袋。
霍采瑜下意识目光扫过那只让迟钟鸣瞬间转变态度的小猫,微微皱了皱眉。
之前他只看到过一次黑猫,那时候的黑猫个头极大,和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巴掌大的小猫仔完全两样,一时没有联系到一起。
——这猫眼神中盛满了凶气,看起来凶厉未去,恐怕会伤到陛下……
霍采瑜委婉地道:“陛下是从何处寻来的猫?还是交给太医检查一番,免得有什么疾病。”
“不用,朕检查过了。”李锦余敲了敲猫笼子,对里面的小黑猫道,“大胖很健康的。”
小黑猫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李锦余。
把昔年给自己留下深刻心理阴影的“仇人”关在笼子里逗弄,李锦余收获到极大的快乐。
“大胖,大胖,大胖。”
“喵呜!喵呜!喵呜!”
霍采瑜看着李锦余和笼子里的小猫较真,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的陛下真可爱。
“陛下如何笃定这猫能让迟钟鸣焕发精神?”
这个问题让李锦余和小黑猫同时一僵。
小黑猫若无其事地重新趴好,假装自己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猫咪,自顾自舔起了爪子。
李锦余紧张地转动着脑筋,勉强憋出一个不算离谱的理由:“之前我们几次碰见,他不都满嘴提他的猫嘛!朕就想迟钟鸣或许是真正爱猫之人,看到这么柔弱的小猫,说不定就振作起来了。”
霍采瑜皱紧了眉,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样的理由。
但也没有别的解释。
霍采瑜本打算若迟钟鸣真的心如死灰,就干脆放他离开——迟钟鸣钟情叶归乡,但叶归乡妄图控制朝廷、侵害陛下,与他们水火不相容。
他斩杀叶丞相问心无愧,但对迟钟鸣终归怀着一丝歉疚。
若是有人伤害了他的陛下,不论对方和他曾经有多么融洽的关系、也不论到底是不是陛下做错了事,他也终究无法坦然接受。
这种情况下,勉强迟钟鸣留在朝廷对双方而言都不是好事。
只是没想到陛下竟然这么有办法,能轻松左右迟钟鸣的心思。
思及此,霍采瑜心里又有些酸溜溜:陛下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到他的心思呢?
那边李锦余看霍采瑜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勉强松了口气。
他低头和小黑猫对视了一眼,思考后面该怎么叮嘱黑猫不要暴露身份。
毕竟他现在和霍采瑜睡在一个房间里,进进出出朝夕相对真的很……
——咦?
李锦余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当初他死活都要拉着霍采瑜住到寝宫的原因是为了抗住黑猫的偷袭;现在黑猫都被打回原形了,为什么他还要冒着被发现身份的危险把霍采瑜留在宫里?
而且那个吻……
他暂时看到霍采瑜都有些心慌意乱。
李锦余试探着看向霍采瑜:“霍爱卿,你想不想搬回自己家住?”
霍采瑜怔了怔,脸上的表情蓦然凝固。
明明丞相已经伏诛、朝堂即将迎来崭新的春天,他这些日子抓紧时间努力处理丞相派倒台带来的各种问题,就是想尽快空出和陛下相处的时间。
他已经站到了这个位置。
如果可以,他想试着问问陛下,问问陛下对他究竟怎么想,问问陛下和他之间到底有没有可能。
就在刚才陛下成功说服迟钟鸣、解决了他们最后一个麻烦的时候,霍采瑜还在畅想和陛下两个人的美好生活。
然而就在他们获得胜利之后,陛下却让他搬出寝宫?
霍采瑜的目光变幻几次,内心酸涩异常。
“陛下可是觉得臣……逾距?”
“没有。”李锦余努力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不敢和霍采瑜对视,“朕只是想着霍爱卿已经建了府,留在宫中多有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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