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者寥寥,只有周温言等几人。
甚至霍采瑾这几日告病未来,导致支持者声音少了一大片。
“自从北月关建成,我大荻似乎都有了一个错觉。”李锦余下意识抚了一下胸口掖在龙袍下面玉仓鼠,“只要守着北月关,便可高枕无忧、天下太平。”
百官倏然静了下来。
李锦余回想起原著中狡国凶悍地冲击边关、几乎将北月关内外化作一片焦土描述,轻轻吸了口气:“狡国存在一日,便对我大荻虎视眈眈一日——北月关并非天堑,诸位谁人可担保永远守得住?”
无人敢应。
“既然狡国敢主动攻击我们,为何我们不能反攻?”李锦余站起来,轻轻拍了一下龙椅扶手,声音清朗有力,“若被打在脸上还忍了回去,狡国只会觉得下次还敢!”
何况大荻周围边陲小国也并非只有狡国一个。
下面臣子们沉寂了半晌,忽然有人讷讷道:“陛下所言甚是,只是如今我荻朝大军战后方疲、不若止息半年……”
“狡国只会比我们恢复得更快。”
狡国全民皆兵,骏马放养在草原,不像他们有专门军队和养马场,一次战争损失,一年春雨草肥变养回来了。
而大荻拥有一整个帝国做后援,可以长足供应这一场战役消耗。
所以霍采瑜才想乘胜追击,逼迫狡国没有喘息机会。
李锦余自然十分赞同。
反攻狡国原因阐述清楚,至于阻力……
李锦余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担心霍采瑜会掌控军权一家独大人。
看霍采瑜这次回来时样子……虽然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很多,依然还是那个让他充满安心感霍采瑜。
兵部尚书等人苦口婆心,罗列了一大堆霍采瑜拥兵自重证据,都被李锦余完全无视了。
这些勾心斗角事他搞不懂,但他信霍采瑜。
——他巴不得霍采瑜真有二心呢!
反攻狡国就这么定了下来。
当然,遵守和霍采瑜约定,李锦余绝口不提霍采瑜曾经回京这件事。
虽然他也不清楚霍采瑜在干什么。
既然要反攻狡国,兵部、户部钱粮都要充分调用。刚过完年,大家又忙活了起来。
李锦余在宫里却收到了已经半是告老还乡孟大将军觐见。
对这位为了荻朝戎马半生大将军,李锦余心里还是有几分尊敬。
请大将军落座看茶,李锦余有些好奇:“大将军入宫何事?”
孟大将军没有立即答话,先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锦余面容,最后轻轻叹了口气:“陛下与先帝真像。”
李锦余有些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脸:“朕与父皇乃是父子,自然相像。”
孟大将军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才道:“臣这次来,是得了些关于摄政王情报。”
李锦余有些诧异:“什么情报?”
“摄政王年前带着亲信离开了边关。”孟大将军说起正事,从怀里掏了两封书信,“然而北月关来飞鸽传书,却说摄政王一直待在军中。”
李锦余一愣,还以为霍采瑜悄悄回京事被孟大将军人发现了。
待接过书信一看,才发现不是这回事。
书信中列举了几处朝廷密探和孟氏、韩氏产业在各地眼线传回来目击,霍采瑜从北月关离开后先去了江南,之后才向着京城而来,在靠近京城时失去了踪迹。
再看霍采瑜离开边关时间……距离除夕夜有接近半个月时间。
李锦余愣了愣。
他以为霍采瑜是直接从边关跑回来……原来不是?
他第一时间想法是孟大将军在骗他。
只是大将军罗列出来这些眼线十分细致,还有一大部分是朝廷密探情报,他可以调卷宗来对比,造假并无意义。
若这份情报是真……霍采瑜去江南做什么了?
李锦余皱了皱眉。
孟大将军端起旁边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目光沉沉:“陛下,摄政王逐奸相、定边关,乃是大荻忠臣;只是若他怀有二心,那便是大荻罪臣!”
李锦余心里对霍采瑜篡位千万个支持,但完全听不得别人这么说他,当即反驳:“霍爱卿不是那样人。”
“无旨离军、辗转江南京城,已经犯了大忌!”孟大将军摇了摇头,“臣在军中几十年了,有这样行动人……”
他拿出第二份情报,目光中隐约有些悲哀,“这是……最近京城禁军调度情况。”
李锦余接过来看了眼,复杂调动关系让他有些眼晕:“这是何意?”
“自从叶归乡倒台,禁军中军官便在悄无声息慢慢替换。”孟大将军点了点情报,“大部分都将负责皇宫附近安防禁军换上了新面孔。”
李锦余体会到孟大将军话中深意,皱起眉:“这件事未必与摄政王有关。”
霍采瑜处理众多朝政,唯独军队、尤其是隶属皇帝直接掌管禁军没有干涉,以求避嫌。
李锦余自己也懒得管禁军事,一直由着他们按照过去规矩安排。
“焉知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孟大将军哼了一声,“正常调度何须频繁动皇宫守卫!若非臣特意去查,未必能查到!”
李锦余抿了抿唇:“依大将军所见?”
“陛下,反攻狡国计划,是摄政王单独给您书信吧?”孟大将军忽然站起来,“臣建议陛下即刻中止反攻狡国计划,暂且控制霍家,金牌将摄政王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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