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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有孕妇,不能抽烟。
    牛部长变成大老板格调不知道高了多少,起身推开窗户:“卢书记,晓蕾不能闻烟味儿,一切为了下一代,烟等会儿再抽。”
    “对对对,一切为了下一代。晓蕾,你也不提醒我!”
    “没关系,我站门口。”李晓蕾嫣然一笑,抱着小包楚楚动人。
    “站门口像什么,门关上,坐下说,韩博正好在,我想跟你俩说点正事。”
    李晓蕾坐韩博身边,饶有兴趣问:“什么事?”
    人不服老不行,要考虑接班人。
    老卢轻叹一口气,扶住老板桌苦笑道:“今天没外人,说几句心里话。当年搞基金会,动员全乡党员干部、企事业单位职工入股,老马、老袁,包括老牛都是持反对意见的。丁湖李庄永阳的基金会搞成那样,看着就怕,既不能搬石头砸自己脚,更不能祸害老百姓是不是?”
    “卢书记,事实证明你是对的,我们没魄力。”
    “老马,我们退都退了,再说这些漂亮话有意思么。”
    老卢摆摆手,接着道:“我承认在这个问题上我独断专行,搞一言堂,没听取大家意见。不过当时确实没办法,我们良庄不吞并丁湖李庄永阳,就要被丁湖吞并,好好的一个乡就要被丁湖李庄永阳拖垮。吞并他们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经济不搞上去,三个烂摊子怎么收拾?搞经济建设要资金,资金从哪儿来?相比摊派集资,开银行融资要好一点,至少群众不会那么反感。要说怕,我比你们更怕,这些年平均两天一个电话,放出去的大额贷款我基本上全知道。”
    你逼人家入股,骗人家来储蓄,要是基金会出问题,一世英名就完了。怕是对的,不怕才怪。
    韩博跟妻子对视了一眼,笑而不语。
    “基金会现在面临一个问题,到底谁说了算!”
    老卢拍拍桌子,一脸严肃:“前几年镇里搞基础设施建设,需要基金会融资,除了工业园区的几笔大额贷款,基本上不存在行政干预,但说到底还是镇里管,镇里说了算。现在上级要求取缔,镇里也不需要再融资,个个怕担责任,不想再管。相比镇里几个老企业,基金会才是真正的股份制,股本全来自私人。可现在上级既不允许私人开银行,省市县三级三天两头派工作组,一个工作组一个说法,又没个统一意见,谁也不敢做主同意我们的清算方案。事情闹开之后群众的想法也多了,认为既然是股份制,既然股东是主人,镇里就不应该再管,最后变成我说了算,我这个名誉董事长变成实际董事长。”
    “卢书记,群众信任你。”韩博习惯性的送上一个马屁。
    “我知道是群众的信任,关键我卢惠生能干几年。前天去人民医院体检,医生说我得了什么什么病,这段时候确实不太舒服,总之精力大不如以前。”
    李晓蕾大吃一惊,蓦地起身问:“什么病,您有没有跟赵主任说?”
    “名字太长,记不清楚,没什么大碍,春节再跟他们说。晓蕾,你别急,先坐下,说正事。”
    染发居然能染出癌症!
    到底查出什么病,老卢实在羞于出口,下意识摸摸半个多月没染的头发,继续说道:“新任县委书记罗红新这个人干其它工作怎么样不知道,作为县委书记他比谢立华差远了,跟侯秀峰更没法比,自我感觉倒是良好,做事急功近利。上任半年,全县乡镇一二把手,局委办一把手,几乎调整了一遍。杜国强什么人,要学历没学历,要水平没水平,工作又不踏实,当年是被我从良庄赶走的,这么一个人居然能当思岗镇党委书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我不管,但要是调整到焦汉东的分工,一些工作尤其基金会我不能不管。要是调来一个瞎搞乱搞的,动不动行政干预,把基金会搞一塌糊涂,既对不起股东也对不起广大储户,我卢惠生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
    他这么一个永不服输的人怎么会谈到死,韩博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李晓蕾同样越想越不对劲,打定主意一出去就给他儿媳妇打电话,让赵主任赶快回来问问县人民医院查出来的到底是什么病。
    马主席似乎知道一些,端着杯子一声不吭。
    老袁和牛青山面面相窥,欲言又止。
    老卢意识到说漏嘴了,急忙道:“就是一个比方,言归正传,基金会虽然是股份制,股东大会、监事会根本发挥不出什么作用,关键还是董事会,董事长说了算。这些天我一直头疼,选谁当这个董事长?开银行不是开饭店,从手上过的钱不是成千上万,是几万、几十万、几百万乃至上千万,老良庄那么多股东谁见过这么多钱,谁能抵挡住这么大诱惑。说句不中听的话,好人坐到这个位置上都可能变成贪污腐败分子。”
    想到丝织总厂的老领导,韩博鬼使神差冒出句:“清算吧,一了百了。”
    “关键清算需要一个过程,就算按照工作组提出的方案,也需要三至四年才能贷款收回来,把储户的存款偿付完。”
    老卢话锋一转,紧盯着李晓蕾:“晓蕾,你今天来,我很高兴,我冒出一个想法。其他人不放心,我放心你,你见过大钱。韩总多大家业,百八十万对你来说不算巨款。而且你见过大世面,有文化有学历,又是基金会第一大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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