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杨辉不务正业,岂能错过这么刺激的事,不一会儿就把他们老爸的大奔偷开出来了。
面包车找个地方停,换乘大奔和英菲尼迪,一帮家伙气势汹汹赶到债主家。
王山贵不是搞工程的,欠得不是民工的钱,欠银行的钱有什么好怕的,“千年不还、万年不赖”。打官司最好,老家的房子你来拆,大不了老子去坐牢。
别说坐一两年,坐五六年又怎么样?
三百多万贷款,算上利息近四百万,如果坐一年牢能抵一百万,这笔交易怎么算怎么划算。
反正该转移的财产全转到亲朋好友名下了,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几年前买的桑塔纳轿车停在门口,人坐在老家堂屋里跟几个邻居玩小麻将。
“王总,你家真不好找啊!”
李固穿着黑色呢大衣,夹着包走进堂屋,拉过一张凳子做到王山贵身边,顺手拿起他面前的烟,大大咧咧弹出一根点上,旋即往刚跟进来的小伍手里一塞,让他们自己分发。
来势汹汹,一个比一个不像好人。
王山贵吓一大跳,放下刚摸上手的麻将问:“请问你是?”
“免贵姓李,这是我的名片,王总,我们公司与银行合作,受银行委托,把银行搞清欠。你财大气粗,是不是把这笔贷款还上。复印件我带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张。”
一起打麻将的三个邻居以为来找事的,好亲不如近邻,一个打算悄悄溜出去叫人,一个掏出手机准备报警,还有一个生怕王山贵吃亏,用严厉的目光紧盯着李固。当他发现小任和二愣像两尊门神般走到李固身边,下意识低下头,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敢再盯着看。
现在形势发生新变化,原来他们是替银行来追债的。
王山贵五年开公司,找关系向银行贷过几百万款,把当时帮忙的信贷员害惨了,这件事全村没人不知道。
他本来就理亏,这种事能瞎掺和吗?
三个邻居反应过来,急忙找各种借口溜之大吉。
“彪子,小伍,他们走了,我们接着陪王总玩。陪王总玩高兴,王总一高兴痛痛快快把贷款还上,我们就能交差了。来来来,洗牌,我们继续。”
银行居然搞这一出!
王山贵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笑道:“李经理,几位兄弟,大过年的别这样。我不是赖账,是确实没钱。门口有辆车,实在不行你们把车开走交差。”
“我们不要车,也不要你钱,只要你去银行还贷款。”
李固麻利地洗完码好面前的麻将,一边帮债主码一边笑问道:“王总,嫂子呢?嫂子要是在,麻烦她晚上多做几个人饭。铺盖我们都带来了,塞在后备箱里。晚上你们睡房间,我们在客厅打地铺,给你站岗放哨。”
小伍觉得很好笑,抓取骰子问:“王总,玩多大,玩小点行不行,我们是打工的,不能跟您比。”
“李哥,我跟小志小辉看会儿电视,你们玩。”大明发现几个孩子在房间看电视,带着杨志杨辉大摇大摆走进去。
突然闯进来这些人,会把孩子吓坏的!
王山贵一下子慌了神,愁眉苦脸哀求道:“李经理,有话我们好好说,我们去外面说。”
“不还贷款有什么好说的?”
李固脸色一变,像换了一个人,放下刚抓起来的麻将,冷冷地说:“王总,你要是真没钱,我们兄弟二话不说掉头就走,问题是你有钱!我们调查很清楚,你老丈人、你二哥、你小姨子,你那些亲戚在市区全有房子,他们不是大老板,全农民佬,买得起吗?”
这些线索是几乎被王山贵逼疯的银行信贷员查到的,事实上不用刻意去查,村里人几乎个个知道。
王山贵一声不吭,李固早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一点不着急,就这么陪同干坐。
……
事实证明对这种“老赖”死缠烂打是管用的,本以外要跟他耗十天半月,没想到搞了五天他就受不了了。挨个打电话,找亲朋好友凑钱,正月初九跟信贷员坐下来谈,先还两百万,剩下的一年内还清。
信贷员不干,他又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一百多万,先本金还上了。
首战告捷,俞总很高兴,在长江饭店摆了一桌,为劳苦功高的“执行部”经理及员工庆功,顺便发提成。
要回三百万,提成九万。
公司一半,清欠人员一半,李固是经理要多拿点,其他人少一点,几天赚几千,没人不满足。
打发走弟兄们,李固请俞总去楼上的足浴城洗脚。
小任扮演的是保镖角色,忠实地守在外面“警戒”。
等漂亮的技师按摩完,李固借着酒意问:“俞总,你跟赵总的那个大生意谈怎么样?哪个有搞头,比要债利润高。其实我们可以跟债主合作,好好运作运作。”
港区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欠银行一千多万贷款,房地产公司老板赵总不打算还这笔贷款,通过俞总跟银行的一位副行长搭上关系。
三人打算以处理不良资产为幌子,由那个副行长把这笔贷款变成“不良资产”,变成一笔要不回的烂账,俞总利用与银行合作清欠的关系,低价从银行手里把债权买下来,房地产公司赵总再从俞总这儿接手。
俞总不会白帮忙,肯定是有好处的,副行长同样更不用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