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炎宗在东域的风评一般,却也没多差,那些死了弟子的宗门,寻不到证据只好作罢,偶尔有小型宗门怒而讨个说法,却总是不了了之,甚至有些不久后就遭遇了灭宗之灾。
那本叫做带你一览东域宗门的书籍里,把绝炎宗写出了一股修真界魔宗的感觉,斯然当时只是扫了一眼,也没有去作更多的了解。
今日一看,绝炎宗当真诡异,从这宗主身上就能看得出来。
正常宗门的宗主会这样,一人独自拜访剑宗,和一众剑宗长老对线,甚至剑宗还为此,下了全宗警戒令?
——也不对,或许不是一人。
殷衔鲜红的长袍下摆格外宽大,挡住了他身后一团形状不明之物。
在和剑宗长老们打了个招呼后,殷衔慢悠悠地伸出他骨节粗大,其余部分却格外纤细的手,慢条斯理地从身后扯了一个人出来。
这个人已经几乎没有了人形,四肢都被砍断了,断口露出了猩红的肉芽,却奇异地没有流出一滴血来,双目瞪大,眼珠子几乎要爆出来,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球,每次眨眼,都带出一片血雾。
而且,这人还活着。
他仅存的身躯趴在地面上,努力地仰着头,一下又一下地往地面上撞,一边撞一边不住地念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做的,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殷衔露出一个浮于表面的古怪笑容,胸腔微震,发出了几声沉闷的笑:“我这次来,是特意带人过来赔罪的。”
他手指微动,似乎拨弄了一下什么东西,地上趴着的那人浑身的皮肤顿时爆出了无数血雾,像是被无形的丝线切割成了碎片,却又在下一秒被迅速修复,就这样循环往复,承受着无穷无尽的剥皮切肤之痛。
殷衔伸出舌头,从一个嘴角舔到另一个嘴角:“大点声。”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做的——”那人嘶哑着声音喊道,浑然已经失去了神智,徒留无尽的痛苦罢了。
如此血腥的场面把柳思锐吓得一个哆嗦,剑修虽然杀戮重,却从不折磨人,往往是用最快得方法结束战斗,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云漠也眉心微蹙,往旁边迈了一步,挡住似乎被吓僵住了的斯然。
斯然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维持着一个微微张口,双目圆睁的表情,目光直直地盯着殷衔的方向,活脱脱一副被吓傻了的可怜模样。
一直到云漠挡在了他的面前,他才恍然回过神来,疯狂地戳着宝书,格外的惊恐:“那个殷衔——他居然有胸!”
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安慰一下斯然的宝书:【……】
斯然兀自沉浸在震惊之中:“之前他衣服太宽松没看出来,刚刚他一动,扯着衣服了,这轮廓一下就出来了,不是胸肌,是真的胸!”
宝书:【这有什么啦,有胸不是很正常吗?】
斯然从云漠身后冒了一个头出来,试图继续看殷衔:“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中性化的男子,没想到,居然是位女子。”
要说殷衔身上的特征还是偏男性多,甚至于还有不明显的喉结,身量也比较宽大。
宝书:【这……有可能。】
斯然一愣:“所以还是男的?”
宝书:【不一定。】
斯然:“……”
女的,有可能。
男的,不一定。
斯然内心的疑惑几乎要达到顶峰:“所以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人家隐画哪怕能变男变女,那也是女子的时候婀娜多姿,男子的时候风度翩翩,界限清楚,该男就男,该女就女,绝不含糊。
宝书:【这个重要吗?】
斯然:“怎么不重要了?”
宝书:【你吃红翅金尾鸟的时候,有关心过手上的这块肉,是来自于一只雄鸟,还是一只雌鸟吗?】
斯然:“……”
宝书:【你什么都不关心,你只关心这块肉烤得够不够嫩。】
斯然:“所以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宝书:【亲,你的灵力不够哦,可能需要积累两天左右,才能够换取这个知识呢。】
“就一个性别,我还要存两天的灵力?”斯然是越发的懵逼了,“我以为我是在问性别,而不是在问性……咳,而不是在问什么机密之事。”
宝书:【他可是绝炎宗宗主哎,修为那么高,和他相关的事情本来就远超你这个筑基能够知晓的范畴。】
斯然灵光一现:“你用了单人旁的他——”
宝书:【……】
宝书非常实事求是地把这段话的第一个字给改成了“它”。
宝书:【它,绝炎宗的宗主,性别不明,一身红衣艳绝天下,这背后到底隐藏了怎样的机密往事,又是怎样的过往,使得它做出了如此的抉择……】
斯然:“……”
斯然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我错了,我不该质疑你的,你把这段话给撤下去吧。”
宝书终于扳回一城,格外得意地撒了一堆小花花出来。
与这段脑内轻松交流不同,不远处的广场之内,气氛却愈发的凝滞了。
地上那人像是不知疲倦一般,疯狂地用额头磕着地面,几乎能看到森白的颅骨。
在这样的场合之下,戚封已然将一宗长老的风范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他脸色微沉,却依旧平静,并未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或不忍,目光直射殷衔,冷声问道:“殷宗主,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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