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这个世道简直是疯了!沈翎愈发呆滞,无意识地直往后退。
后院的门,由始至终都虚掩着,忽然被人推进来,也无奇怪之处。
越行锋与石州迅速遮好面罩,而沈翎因刺激过大,依然愣在那里。越行锋上前一步,自然地把他挡在身后。
来者见三人在后院站着:“我说你们三位还真是清闲,门主那边正缺人呢,快跟我过去,误了门主的事,可有你们受的。”
听闻外人声音,沈翎才缓过神,发觉自己没遮面罩,顿时心神大乱,见身旁的黑影挡了挡,方觉安心,遂匆匆蒙上面罩。
石州把声线加粗,试探道:“门主……有事?”
来者眉心一皱:“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连门主带你们来干什么都给忘了?唉,反正那头有几个人挺厉害,伤了不少兄弟,你们几个功夫不错,快过去帮忙。”
石州颔首:“我们这就去。”
那人骂骂咧咧地走远,越行锋道:“连什么事也搞不清楚,你就应了去,还把我们拖下水,这样好吗?”
石州笑道:“这种情况,难道我们不去?要是漏了馅,不用我拖,你们也得下水。”
*
那位门主似乎十分心急,很快又命两人前来催促,将三人送到昨夜设宴的厅堂。
揭了珠帘进去,低头前行的沈翎被一只手拦下,耳边掠过一声“小心”,一柄长剑即直插在跟前。若是方才多走一寸,只怕现在已削了脚趾。
越行锋拦手一拨,将沈翎揽去身后,轻声道:“跟在后面。”
沈翎默默点头,遂低眉去看那柄剑,上边沾染不少血迹,剑锋淌着血水,在地面淋出一湾水渍,一根断指泊着血,滚到脚边。
好在不是人头。沈翎试图安慰自己,却始终不敢睁眼去看。
“岳掌门,是我属下误伤了你,还是你技不如人,你心里有数。”那位门主果真是昨夜的领头人,依旧蒙着面具,唇角始终上挑,不改轻蔑之色。
“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常山派掌门岳逸捂着左手尾指,面色泛白,然不乏肃然刚毅。
某门主端起茶碗,悠悠然抿一口:“既是如何,那在下与掌门商讨之事,可有转圜余地?”
岳逸怒道:“吾等乃大崇子民,奉帝君为上,哪容得你这般放肆谋逆!若岳某有幸离开此处,定要召武林群雄将尔等灭得一干二净!”
某门主赞同道:“在下与门人期待着这一天。但是……岳掌门,你可知道我的身份?你想灭,至少也得弄清楚灭的是谁。在下一旦离开这里,你还认得出?识时务者为俊杰,懂?”
侍者上前禀报:“门主,他们来了。”
某门主摆手道:“送岳掌门下去休息,待他想清楚,再行商议也不迟。”话毕,缓缓起身,朝沈翎三人走去。
越行锋与石州几乎同时抱拳:“属下参见门主。”
沈翎一见这阵势,忙学着抬手点头,尽量藏在越行锋身后。
某门主单指缠着额前一缕紫发,注视三人:“啧啧啧,前面两个还不错,后面那个就……不过没关系,凑数而已,免得那家伙说什么胜之不武。烦。”
侍者听他这话,及时问道:“门主,可以开始了?”
某门主打着哈欠,懒洋洋地坐回去:“嗯,那个叫陈什么来着,九嶷山的。”
“是陈阳,门主。”
“对,就是他,让他带人过来。什么破剑阵,啰啰嗦嗦,像个娘们。”待某门主对那陈阳骂个够本,方才回头对沈翎三人道,“你们都是我找回来的好手,可得把看家本领使出来。待把这些垃圾逐一击破,就能让他们统统归顺于我。”
“是,门主。”侍者很勤快,跑着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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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厅堂中的,除却沈翎三人,余下便是这位门主边上的另一名蒙面客。原本还有几人,因为伤势过重,皆被扶去歇息。
眼见遍地鲜血,如泼墨一般,沈翎便吓得发冷。听这门主的意思,莫非稍后要几个一起上,去破那个什么剑阵?九嶷山这门派,似曾听过,好像挺厉害。
当真越想越怕,身为武渣的沈翎不禁发抖。眼下某门主和他的打手在侧,越行锋再有交代,也不可能现在说出口,但愿他到时候靠谱一些。
不知是否抖得太厉害的缘故,竟然让某门主看见了:“你抖什么!没吃饭啊!”
沈翎勉强出声:“回门主,我,我是……”
“回门主,他这一路水土不服,怕是病了。”某门主边上的蒙面客居然说话了!
“习武之人,也容易病?”
“是的,门主。”
听这人的声音,竟是乐子谦!难怪一直找不到人,原来,他在这里!
连越行锋也不由余光瞟去,看那人的目色,的确是他。能在这种场面伪装得天衣无缝,不是他实力过人,便是那门主过于愚笨。
沈翎见乐子谦使眼色,忙应道:“属下有负门主所托,请门主恕罪。”
某门主也无深究:“罢了罢了。你们几个打吧,没差。”
九嶷山阙守陈阳很快带门人现身,即刻便是三对三的对决。
三人一招剑起,沈翎便看出,越行锋又在放水。
第68章 南越长老
寻常人打架放水,通常是一心求败,然某人放着水,还能保持不败战绩,非但颇为难得,还能把某些人气个半死,当真是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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