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逃不掉。每往岸边挪去一步,就被某人拖回十步,且被整得更为凄惨。
某人好不容易意识到时候不早,总算肯放他上岸。然又将他狠狠摁在岸边,强索了一番。
此时此刻,沈翎浑身发软,任由他抱着,不知回了营帐该如何交代。装病?不错。
“是你先惹我的。”吃饱喝足的越行锋颇为得意,时不时哼着小曲。
“你的定力就这么差!少装!”貌似凶狠的话语,从沈翎嘴里说出来,软了好几个调。
“是啊,都是你害的。”越行锋低头看他,一脸无辜,好一副你伤害了我的表情。
“别哼了!”那种跑调的小曲,沈翎越听越烦躁。
“哦。”越行锋应了声,立马唱了起来,还带词的。
对此,沈翎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只有倚在他怀里,翻着白眼。
胜似杀猪的歌声忽然停滞,沈翎泪流满面地扭头去看是何人来得及时,却与一双漠然的眼光相接:“羽、羽……”
越行锋看着面无表情的羽,想起方才问怀里人关于“够不够饱”的问题,想来她是听见了。不过,听见就听见,无伤大雅。
沈翎吓得直起腰,想蹦下地站着,免得失了花家少主的颜面。可身子一动,腰际边是如铁锤敲打的疼痛,才微微抬起,又瘫下去。
越行锋垂眸看他:“你想自己站?”看他点头,又道,“那也得站得稳才行。”
平淡无奇的关切话语,在沈翎听来十分刺耳,他小心翼翼朝羽看去,竟然在羽的脸上看出一分浅笑……顿觉寒意森森。
越行锋感知到臂膀上的细微抖动,扬起一个笑:“不如,聊聊?”
羽没有拒绝,默默在前引路,去了一处僻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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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些冷,羽燃了一堆火,不去看对面乱成一团的两人。
沈翎因为某些原因,没法如常人一般坐着,而越行锋提议沈翎侧坐在他腿上。
这一提议,遭到沈翎的强烈反对。私底下也就罢了,可羽在坐在面前,要是这般坐他腿上,简直连脸皮都找不回来。
最后,为了谈话顺利进行,羽忍不住劝沈翎听从越行锋的意思,这才了事。
越行锋得意洋洋地搂着沈翎,稀松平常地与羽交谈:“我已经足够小心,上回甩掉花家的人,应是没留下什么破绽,你倒是说说,我犯了什么错,下回也好谨慎一些。”
沈翎往他侧脸狠狠一拧:“你还想上哪儿去!”
越行锋没觉得脸疼,只顾着笑:“应该是你和我上哪儿去。”
“你甩掉的是花家的人,不是我的人。”羽低声说着,见越行锋眼底浮动着几分了悟的神色,遂转了话头,“是主人倾尽花家之力,要我等务必要寻得你的踪迹,所以我才用了自己的力量。只要你留在南越一日,这种事,估计少不了。”
“花家之力。你不怕冬青抽死的?”越行锋抚着沈翎的脸蛋,感动不已,一时没忍住,低头就是一吻,他居然没闪没避。
沈翎把头撇开,作出一副少主做派:“我才是花家之主,我动用自己的人,关她何事。”
越行锋干笑三声:“但愿你在花冬青面前,也能有此气势。”
对于沈翎而言,气势是一件很奢侈的东西,尤其是在花冬青面前。若当真在花冬青面前说了这些,她倒不会立即发怒,只会在人潮散尽时,将他暴打一顿。
花家之势,来之不易,维持至今,更是艰辛。即便是少主,任意挥霍,亦是不该。
羽见沈翎愣着问不出话,便说:“你在军营已有多日,可有发现?”
越行锋眉头一敛,显然是认真想些什么。片刻后,他说:“应该是有。我发现他们行进的方向很是古怪,并未如我预料的那般北上,反而走走停停,颇为诡异。”
“行进方向?”羽陷入沉思,忆起之前心腹推测的怪象,与越行锋不谋而合。
“是。十知阁那群人,之前带兵攻城略池是不错,但现在似乎没了这心思,貌似在找什么东西。我问了许多人,都说不出他们的意图。还需要一些时间调查,我尽快。”越行锋望着沈翎,知道他待得越久,越是危险,所以,有些事,必须加快。
沈翎瞅着他,心底明了:“不必顾虑我,如果需要帮忙,就说话,好歹我是花家少主。”
越行锋宠溺地看他:“你只要好好吃炒面就行,其他的事,有我。”
羽冷着脸:“若要尽快解决,凭你一人之力,最终也是拖延。有我主人在此,花家探子自然潜入相护,你自可免了不少事。你比我清楚,此役不宜久留,那些人老奸巨猾,你不可能一直瞒下去。而且有花家人照看着,大小姐也能安心。”
沈翎听了连连点头:“羽说得对。早点把事情解决,就能早点抽身。”
越深思良久,但不可否认,羽言之有理。
之前不愿牵连沈翎,一是不想累及花家,二是花冬青现身在繁吹谷,若她有事,更可能牵连隐世各族。牵连到最后的结果,必然一发不可收拾,而大崇高高在上的某些人,自是坐收渔人之利。
但是目前的情势,似乎不容再多拖延。越行锋再三思量,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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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道回了军营,正是深夜,无人在意他们的面相。
也不知越行锋用了什么威逼利诱的方法,竟然轻轻松松地将一人给赶了出去,给羽腾出一个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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