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均是与沈翌一道住在府衙,想不到林喻住的竟是另外一处地方,可以说,是林家在衡州的大宅,制式与皇族行宫无异。
“他们这是作死啊。”柴石州坐在镶嵌金边的紫檀桌前,用着银质碗筷,吃着一桌十人份的山珍海味,心底盘算着一件事,暗暗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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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入初更,柴石州提出要去“慰问”沈氏家将,林家侍者自然听从引路。
走到大宅后院,侍者停步,柴石州才知林喻将人关在自家院子里,当真愚蠢。
稍微交代了几句,柴石州只身入内,逐渐化去林喻的猥琐气质,迈步平稳坦荡,现出与目前容貌极不相称的气度。
手指拨开牢门上的小窗,一支竹箸便从中掷出,柴石州闪身一避,左手拈着钥匙,迅速开了牢门,毫发无损地踏进去。
竹箸插入他们眼前的稻草堆,伴随一个温润音色:“没事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伤了对的人也就罢了,若是送饭的无辜姑娘,那可真是造孽。”
“林喻,你个……”某家将刚要咆哮,随即被另一人拦下,“为何不让我骂!”
“他不是林喻。”稍有理智的家将用手指了指“林喻”,“你听他的声音,分明与之前不同,还有他的眼睛。”
“还真不是。”那家将立起身子,腕上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响声,“你是谁?”
柴石州将牢门虚掩着,从袖中取出一枚铁球,从中拉出一根极细的金属:“救你们的人。”
眼见“林喻”手扯金属细线走来,另一位家将把刚才说话的两人往后一挡,眉目一敛,很是警惕:“这是什么!”
柴石州手势一顿,又将细线拉住数寸:“锯线。连这也没见过?”
他们只是普通家将,岂会见过这种精细之物。半信半疑地将双手递过去,只见那细线在链上来回拉锯,果真将其截断!
这一下,他们总算相信“林喻”的来意,又问:“你究竟是谁?”
柴石州将下颌的人皮面具揭开一小段,待他们看够了,又给贴回去:“我还没想好是否让你们知道我的身份,这是要命的事。倘若你们把我给出卖了,那可就不划算了。”
刚断去铁链的某家将说道:“阁下有恩于我等,我等又岂会恩将仇报?”
柴石州想着自己的身份,外加柴沈两家之间的恩怨,笑了笑:“这可说不准。”
那位有理智的家将往门外一瞧:“此处守备森严,你就这样放我们出去,恐怕只会白费心机。你骗得了他们一时,却不能一直骗下去,据说林喻已经回城。”
“不就是我吗?”柴石州平淡说道,“你们放心,林喻,他回不来。”
“你……”众家将都惊了。
“听我说。”柴石州割断所有人的铁链,起身拍去袖口的尘土,“现在,我就是林喻,不可能再有第二个。所以,你们挟持了我,一定能安全离开。等我把一切恢复,你们就在城中等着恭迎沈少将军。。
第213章 有所必为
衡山南麓的南越军营,依是一片平静,对山北营地的撤离全然不知。
自从那日仓惶逃脱,众将士皆是时时处于备战之态,生怕那位大崇将军又带兵突袭,故而丝毫不敢松懈。
除了众将士夜难成眠,少主军帐内的诸人亦是如此,他们各自盘算着某人的行事进度。
山间的夜,太静,以至于一里之外的马蹄声,也能清晰得闻。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名兵卒听闻动静,之后便是群起而上。
经半日奔袭,脱离林喻所控的十数名家将由北往南,终于抵达南越营地。
关于那个林喻所说的“沈翎”,诸人多作猜想,不知是求助还是询问,亦不知那林喻出于何种目的,最终决定前往南越处一探究竟。
见千名兵卒一拥而上,沈氏家将解释道:“我等并非大崇将士,仅为昭国公府的家将,来此只为求见我家二公子沈翎,与战事绝无关联,还望诸位让步。”
分明身着大崇将士的兵甲,这让南越诸人如何信服?无论他们以何等身份请求,均无法说动千人之围。
南越兵中有一人上前:“要入我南越军营,就先与我等打一场,若你胜了,再入军营,我等也无话可说!”话至此,已有多人摆开阵势。
“且慢!”颜陌突然现身,从避去两侧的士兵中间走来。
“我等只为求见我家二公子,烦请通报。”沈氏家将依旧守礼,且下马请求。
与之前去往大崇营地一样,越行锋对颜陌早有交待,故而这些家将自是要放进去的,只不过……颜陌侧目看向右边,常目与穆元已站在不远处。
眼见沈氏家将面色焦急,而常目等人并未有所动,故颜陌便想按原计划说上两句,若那两位仍是无加阻拦便是最好,否则得去请出越行锋。
颜陌命诸人退下,而后抬手往军帐一请:“少主早有交托,沈二公子也的确身在帐中,诸位既然是沈家之人,就请进吧。”
十数家将还未来得及松口气,那边的常目二人已踱步而来:“颜陌,你岂能放他们入营!莫要忘了,他们乃是大崇兵将。”
面对十知阁的长老,颜陌自然不敢怠慢:“回长老,是少主之命,颜陌不过遵从。”
常目一瞠目,即是长杖点地:“少主尚且年轻,故而不分轻重,你身为影魅多年,还如此不知规矩,实属不该!”遂转身看向家将,“诸位,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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