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子嗣对他而言并不重要,那他三番两次的嚷着让他诞下孩儿又是为何?
“之前是不重要,如今我的恸儿能诞下属于我们的孩儿,自是重要!”他从未想过他此生竟还会有子嗣,可是若由他所出,自是另当别论。
见他这般所言,云恸这才作罢。
如若这人根本就不在意子嗣,那何必这般心心念念的想要他诞下龙子?倒不如索性不生来得好。
如若不是他身为帝王,传承子嗣是他必担的责任,他又何必这般逼着自己不要在意以男儿之身如同妇人那般孕育孩儿。
“我知道让你如同妇人那般孕育子嗣是委屈你了。”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委屈,玄湛亲亲他的鬓角,将他揽抱入怀,“对不起,恸儿,委屈你了。”
云恸摇摇头,不再言语。
知道要让他心无丝毫芥蒂,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到的,玄湛有些心疼,可是他到底有些自私,想要一个融合了他们两人血脉的孩儿……
待两人沐浴毕,穿好衣衫,全安已将晚膳传至暖阁内。
外间雨大天凉,膳食备得清淡热乎,云恸晚间膳食一向用得不多,也不知是不是放下了心中大石,皇帝陛下的胃口倒是出奇的好。
待用完膳,全安和福全吩咐宫人撤下碗碟时,瞧着大主子和小主子似乎说开了,早没了回宫时的大怒,踌躇着想稟报外间还冒雨跪着的三位废妃,但是他又怕这会儿说,又将自个儿给架上火堆。
玄湛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冷哼了一声,“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儿?”
见皇帝陛下开了口,全安擦擦额际的汗,心里嘴里都苦巴巴的,“陛下,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一会儿就去慎刑司领罚。”
以他伺候大主子这十来年的经验,他知道虽然小主子没有因为此事跟大主子置气,可是大主子哪里会轻易将此事揭过去?按照惯例,少说他也得脱层皮。
御前差事说着风光,可这也是提着脑袋干的差事啊!
“这点差事都办不妥,你还觉得这顿罚冤枉?”他在议政殿听到此事时,差点没被这蠢奴才给气个倒仰,他一再叮嘱,此事定要谨慎,切不可出岔子,可结果呢,这奴才竟让小人儿正正撞了个正着!
全安苦着一张脸,“奴才不冤枉。”这事儿本来就是他的疏忽,哪里还敢喊冤?主子也将他扒皮拆骨算是看在这十几年的情分上了。
皇帝陛下不知想到什么,又是一声火大的冷哼。
全安战战兢兢听着,只觉得头皮都麻了。
云恸见这主仆俩这一训一听,忍不住有些失笑,皇帝陛下积威慎重,即便是跟了他十几年的全安都对他这般畏惧,可想见其他人到底对他畏惧到了何种程度。果然是应了皇帝陛下咳一声朝廷都要震三震那话。
全安跟了他十几年,向来都是忠心耿耿的,这人位尊,又性子冷,全安自是被前朝后庭无数双眼睛盯上的那个,偶尔敲打敲打免不了,不过,意思到了就差不多了。
想到此处,再看那不停擦汗的全安,云恸轻轻拽了拽皇帝陛下的衣袖。
“怎么了恸儿?”察觉到动静,一转头的功夫,冷脸的皇帝陛下瞬间温柔了眉眼。
“大总管总领庭中事务,繁忙中难免有疏忽,何况认真说来,此事也算不上大总管的失职,这顿罚便免了吧。”那三个女子跪在宫门前,守卫宫门的侍卫两次劝退都无果。即便是废妃,但到底也曾是后庭妃嫔,谁也不敢直接动手驱逐。
玄湛闻言失笑,“我这还没想好怎么罚呢,你就为他求情?”
云恸也笑,直接打蛇上棍,“那陛下就给了这个恩典,免了处罚吧。”
皇帝陛下对着自家小帝后,向来是没半点脾气的,抬手点点他的鼻尖,眼中满是宠溺的笑意,“好,恸儿你说免了就免了吧。”难得他肯为这些琐碎的小事上心,他自是不愿在这等小事上逆了他的意。
况且,他能为全安求情,不正好说明,他渐渐将此处和此处的人放进心里了么?
云恸摸了摸鼻尖,见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那意味深长的光,他悄悄红了耳根,这锱铢必较的男人,这会儿答应得爽快,可事后……必定要找他讨要回来的。
想到他要讨要之物,身子忍不住微微细颤,耳根越发红了。
见他这模样,玄湛笑得越发高兴了,看来他家小人儿是明了这求情需要付出的代价了。
全安垂着头,听到小主子替他求情免了处罚,立刻识趣儿的扑通一声跪下地,“奴才谢陛下!谢殿下!”
“起来吧,这次殿下为你求情,朕便免了你这顿罚,再有下次,看朕不拆了你两层皮。”
“谢陛下隆恩!”全安苦哈哈的想,哪还敢有下次。
全安想了想外间跪着的人,决定还是跪着回话,“陛下……”
“怎么?你还想领罚?”见他跪着不动,玄湛挑眉。
全安小心的看了看小主子的神色,斟酌着该怎么来回稟这话,才不至于将刚刚躲过的那罚给招回来。
“陛下,奴才斗胆……”
全安俯身磕了一个头,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今儿这事儿躲不过,“回陛下,三位废妃此刻还在宫门外跪着。”
第138章 云恸闻言,诧异非常,他下意识的侧过头望了望紧闭的窗棂,膳桌摆在暖阁中间,离着门窗还有一段距离,即使这般,也能听见外间那滂沱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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