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见他气不顺,给他出主意说:“您刚丧了太子妃,圣上一时半刻也不会想给您赐王妃的,等过个几年,他老人家想起这事儿了,您成了亲再拖个几年生嫡子,也许到时候不一样了呢?”
老太监是看着李煦长大的,从始至终都认为李煦会是未来的皇帝,虽然说现在被贬到十万八千里外,但世事无常,谁知道将来会怎样呢?也许皇帝一时心软,又把他家主子召回去了呢?
毕竟在老太监看来,其他几位皇子不是平庸就是跋扈,不堪大任,还是他家主子优秀啊。
李煦突然想到,这是一个父母包办婚姻的时代啊,一道圣旨下来,他甚至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不过他倒不是很担心这点,南越天高皇帝远,真嫁个女人过来,他好好养着,或者给她再找个男人嫁了,说不定人家姑娘还乐意的很。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你先去把事情办了吧。”
“喏,老奴这就去办,您好好休息。”
李煦倒是想休息,可一想到物资还没着落,躺在床上也浑身不舒坦。
他让刘树拿了纸笔来,然后开始罗列要准备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大到武器小到上厕所要准备的手纸,他都没有放过。
只是写完一页纸,他看着自己软趴趴没有型的毛笔字时,有种说不出的心虚感。
原主自然是写了一手好字的,名家大师指导,自幼练习,每个字的每个笔划该怎么写都深深刻在记忆里,李煦虽然接收了这些记忆,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手,写出来的字惨不忍睹。
刘树就站在一旁替他磨墨,看到李煦这一手字都快哭了,“殿下,您还是回床上歇着吧,您伤势未愈,胳膊都没力气了,这些事情交给奴才来办吧。”
李煦放下毛笔,深深吸了口气,他庆幸自己还有原主的记忆,否则连繁体字都认不全,那他要怎么解释,说自己因为中了一箭所以伤了脑子么?
“我来说,你来写。”李煦让到一边,让刘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开始报自己能想到的东西。
刘树写着写着又快要哭了,“殿下,这减震器是何物?”
李煦解释道:“就是装在马车上能减少震动的,你不是说接下来的官道更难走么,有这东西坐在马车上能舒服些。”
没一会儿,他又问:“殿下,这睡袋是什么样的?”
“很简单,就是把被子缝成蛹状,睡觉的时候钻进去就行,更保暖更省空间。”
刘树想象了一下效果图,然后深深为自家殿下的智慧所折服。
“殿下,帐篷是否是游牧民族居住的那种弯庐?”
李煦猜测他所说的弯庐应该是蒙古包,问:“小刘见过弯庐吗?”
“并无,只是少时随您上课时,听曲太傅讲过。”
“那你记性不错。”李煦这几天和刘树相处的时间最长,已经把他当成秘书加生活助理了,这孩子才十五岁,如果换到现代他是绝对不会用的,毕竟雇佣童工违法。
不过在这个十五岁就能结婚生孩子的时代,他也只能随波逐流。
“多谢殿下夸赞。”小太监得了一句夸,脸都笑红了。
这孩子聪明机灵又衷心,李煦对他十分满意,已经把他划为家庭成员之一,也是重点保护对象之一。
第11章 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再写一个教书先生,这一路要走半年甚至更久,途中无聊,正好找个先生上上课。”李煦深深觉得自己有必要从头开始学习,否则他只能做这个时代的文盲。
刘树以为他说的是给小公主找启蒙先生,还和他提议,“听闻江东先生就居住在洛城,可要奴才上门问候?”
“江东先生?很有名么?”李煦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
“自是比不得曲太傅郎大人他们,但在民间也小有名声,奴才是听韩三爷提起过的。”刘树说完愣了一下,然后扑通一声滑到椅子底下,跪在地上甩了自己一巴掌,“奴才该死!”
李煦还没反应过来,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好端端地怎么又跪下了?
“奴才该死!不该提起韩三爷,殿下,奴才无心的。”
李煦后知后觉地想起,这韩三爷是原主的亲舅舅,也是他的岳父大人,单论这关系,可真是亲近无比了。
他叹了口气,也不知该痛心还是该庆幸,“起来吧,多大点事,别动不动就跪,以后少提他们就是了。”
“多谢殿下开恩。”刘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站起来挨着椅子坐下,小声问:“殿下,奴才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吧。”
“奴才……奴才觉得三爷不是……不像是会造反的人,他人很好的。”
“人都不在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韩家造反是事实,不管主谋是谁都是诛九族的大罪,谁也逃不过。”
“奴才……就是觉得可惜。”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人。
李煦又叹了口气,他能说什么呢?他真的和韩三爷不熟啊,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皇帝要你死,你能不死么?
如果是他的亲舅舅,他拼一拼也要试着把人救出来,可他不是原主,不可能为了救人填上他们几人的性命。
这一写就写到了中午,等写完,李煦一张张地检阅,去掉了几个不可能买到的东西,也加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东西,拢共列了十张满满的清单,还有三张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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