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叹了口气,“哎……这么好的殿下去了那瞎蛮子的势力范围,还不知道要怎么受罪呢。”
雷阳在替李煦着急的同时,李煦也在发愁,他昨晚可是看得真切,一提起寇骁,雷阳就害怕,按理说,寇骁也就十几岁的年纪,居然能让四十几岁的雷阳害怕,那可见不是一般的厉害。
“这么厉害的年轻人,要是能收服就好了。”李煦存着这份心,还没见到寇骁就已经对他有了几分欣赏。
队伍在田庄停留了整整一个月,雷阳带回来的两船羊毛都被做成了被子和棉袄,李煦自己人是消耗不完的,干脆让雷阳带一车到扬州府去卖,也算是先打探市场。
这里离扬州很近,马车过去也就三两天的功夫,雷阳只去了五天时间就回来了,回来时一脸喜气,兴奋地说:“王爷,这生意能做,一车羊毛被瞬间就销售一空,某能再带十车去卖。”
李煦根本不担心这东西的销路,他在乎的是市场潜力有多大,还有定价多少最合理。
“是以之前商议的价格卖的吗?”这第一次羊毛被的价格是李煦根据雷阳提供的资料定的,比真丝被便宜一些,但比普通的被子贵了许多。
雷阳得意地笑笑,“比那个价格还高出了整整一倍。”
李煦眉头皱了皱,并没有太高兴,物以稀为贵,羊毛被这东西既新鲜又保暖,刚问世能卖到这个价不难,但要想长久经营,就不可能定这个价,毕竟有钱人还是少数。
按李煦的计划,贫苦大众买不起羊毛被和羊毛袄,但至少中上阶层应该可以人手一件棉袄,每家一床羊毛被,羊毛这东西,在北方又多又便宜,很多人家甚至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但在南方,羊毛就非常难得了。
算上原料的运费和路途损耗,一条五斤的羊毛被成本大约在一两左右,同等重量的真丝被价格约莫十两,李煦定价在八两已经是天价了。
这东西很快就会被人模仿的,李煦也就指望这一批能卖这个价格,以后再生产出来的被子和棉袄肯定不会有这么高的价格。
“等过两天,你再运一车棉袄一车被子去扬州,被子定价还是八两,棉袄一件五两,记得宣传我们的商标,以后还要靠着商标提高知名度的。”
李煦说的话总会出现几个陌生的词汇,但雷阳做了半辈子生意,很多词汇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意思,前头的兴奋劲一过,雷阳就知道自己犯错误了。
“还是王爷高瞻远瞩,小人太短视了,那之前卖出去的人家可会找我们麻烦?”
李煦斜了他一眼,“自然不会,有这几天的功夫,足够他们体验到高价购买的快乐了。”
会从他们手里高价买被子的人家肯定都非常有钱,哪会在乎这几两的价差。
而且李煦没有把扬州当做主要市场,扬州盛产蚕丝,无论是真丝被还是真丝袄都比羊毛填充来的轻盈,也足够保暖,等两厢比较完,愿意购买羊毛制品的人就没那么多了,除非李煦能把毛衣和毛呢大衣做出来。
过了两天,雷阳又去了一趟扬州,这次回来的晚些,除了卖掉产品,他还不遗余力地宣传了他们的品牌,名字是李煦取的,就叫“三羊”,每一件产品上都绣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绵羊,Q版的那种,很好辨认。
雷阳从扬州回来后,李煦就准备启程南下了,他算算路程,应该已经走了一半了,但接下来的路更难走,估摸着整个冬天都会在路上度过。
他叫来林钊,问他:“林统领,我们也该上路了,不知你那准备的如何了?”在住进来的第一天,李煦不仅招了人来做羊毛被,还给林钊提供了足够的资金,让他给每个羽林军做一副弓箭,这样能大大提升他们队伍的武力值。
如果李煦是在洛城的时候提出这个建议,林钊会想也不想给他反驳了,但走了这一半的路,林钊也放下了一些坚持,只要李煦不是让他们拿着弓箭造反,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当然,私下造武器是重罪,林钊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找人买来了铁,然后关起门来造弓箭,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人手一副了。
“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上路。”
“那就好,通知大家明日辰时出发。”李煦提醒他:“再往南,就没有平坦的官道了,我们会走的慢一些。”
林钊表示理解,“一切以大家的身体为重。”
李煦想起严医正的身体,暗暗叹了口气,这位老大夫在上次落水后身体就一直不利索,一副随时驾鹤西去的模样,把大家吓得不轻,尤其是严琛,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急的直上火。
翌日,行李装车,队伍启程,阵势比出京那会儿还大,等他们离开了,当地的官员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顺王殿下竟然到了他们的地盘。
几封信悄悄地往北去了,李煦却顾不得这些,上次那群跟踪他的人没有再出现,但他知道,敌人一直在暗中窥视,也许哪一天等他落单就会来突袭。
再往南,路果然小了许多,而且坑坑洼洼,马车经常陷进坑里爬不起来,要靠人来推。
李煦父女俩在马车里坐了半天就受不了,整个人都被颠散架了。
好在原主是会骑马的,李煦上辈子也学了点皮毛,干脆自己带着女儿骑马,虽然骑得慢,但至少不受罪。
等到了下一个城市,李煦第一次受到了隆重的接待,一排溜大大小小的官员跪在城门口迎接他的到来,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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